这可好,不但连个感谢都没有,还反过来倒打她一耙,天下哪有这般事理?
“君澄吗。”
白日卫夕喂批示使吃过药后,陈忠说他不出两日定会醒过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牧容看出了他的猜疑,直言道:“大理寺的手腕固然不及锦衣卫,但缉拿个青莲会反党还不成题目。那日晏清玉却奏明圣上,不谨慎放跑了青莲会的小部分人,而我们又在柳叶湾中了埋伏,这里头必有蹊跷。”
“不消了。”牧容连头都没抬,“这里是哪?”
君澄一怔,旋即敛起视野,急不成耐地踏步进房,探听的目光直直落在拔步床上。
真是怪了。他正纳罕着,只听配房里头传来一道清和的嗓音——
这么多年,三法司的堂上官一向都是牧家的权势范围,现在多出个背叛的晏清玉,固然没甚么太大威胁,可杵在眼中仍然算是个钉子。那人阴鸷的很,又是个口不对心的人。内里看着和和蔼气,内里应当是野心实足的,留着也是闹心。
原是在拯救仇人家。牧容体味,缓声叮咛道:“你明日向圣上回禀,以本官的名义要求封赏徐光源。”在对方点头后,他又道:“另有,派几个知己人暗中缉查一下晏清玉。”
官海沉浮,若想永葆权势定要防备于已然。君澄跟随他多年,天然晓得他谨慎的脾气,当下便心领神会,拱手道:“是,部属马上就差人去办。”
在牧容眼中,她像是决计装傻,委实可爱。郁气顿时填满胸臆,他神采淡淡的,话没颠末衡量,几近是脱口而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举止密切,好歹你也是本官的外姬,就这般孟浪?”
是那声音的仆人,只不过看背影却有些气囊囊的。
这么考虑着,她怒极反笑,“我辛辛苦苦照顾你这么多天,成果你醒来就给我乱点鸳鸯谱,大人果然是好雅兴。”
俄然没阿谁心机给他解释,她只是淡淡问他:“大人,你这是妒忌了?”
“你去找一下卫夕,外头夜深露重的,让她好生回屋安息。如果招了风寒……本官心头过意不去。”
“大人,”他攥了攥出汗的手掌,回避似得将眼神落在门外,“卫夕如何出去了?她不该……在这里照顾你吗?”
君澄见他有些心神蕉萃,见机的没有再吭声,只问他:“大人,要不要让卫夕过来?”
“晏清玉,”君澄闻言一愣,“阿谁大理寺卿?”
扫把星子的荣辱观用错处所了吧?
单瞧卫夕的神采来看,的确是过于蕉萃,眼圈都泛着微微的乌青色。君澄点头道了声是,忖了忖,将前些光阴的事禀了个大抵:“大人,部属已经将柳叶湾遇袭之事上报朝廷,圣上责令锦衣卫严查,那一万两黄金……”
影绰的烛火缭绕在他的侧脸上,乌发衬着温和的面孔,美的让民气神发滞。只不过他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像是蕴着冷冽的冰凌,略不留意就会被扎的体无完肤。
高兴的泪水逐步被愕讷蒸发,卫夕渐渐放动手,抿了下粉泽的唇瓣,尽量说得沉稳:“大人,何出此言呢?部属笨,听不明白。”
牧容抿唇未语,她却顿了顿,反握住对方的手指,随后狠劲儿一掰。
和他难耐镇静的神采比拟,牧容倒是一脸安闲,唯有唇畔扬起轻微的弧度,像柳絮般软绵,“本官昏睡几日了。”
牧容长长唔了声,垂眸盯动手指上被或人掐出的红晕,顿时堕入了深思。那毒箭竟然让他昏睡了这么久,遐想到方才卫夕的话,那这么多天一向是她在照顾他?
耳根遽然热了起来,他判定将视野下移,放在她纤细白嫩的脖颈上,扬唇笑道:“本官会为了一个外姬妒忌,你感觉能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