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 22.第22章 :一苇渡江分南北(上)
“阿惠”达摩摆摆手制止他,“我本日便渡江北去。少室山密林中,如有相见一日,必是那一处地点。你只记得,凡事切勿率性负气。余事皆顺其天然,从天应份,自有相见一日。”
这也是宇文泰内心想的。便道:“濮阳郡公既奉大丞相之命来庇护世子,现在意欲如何?”
陈霸先出语锋利,高澄却面稳定色,应变极快道,“岂不闻,只拜本日佛,只应本日事?若论昨日,座上诸公孰在南,孰在北?又有几人是堂上君臣?以此论之,明日又知如何?抑或南北一统?堂上客几人存几人亡?安知本日之君明日不亡国?本日之臣明日不夺位?”
崔季舒正全部精力存眷高澄,忽一眼瞥见劈面廊外树丛中一个熟谙的背影闪过,不由惊道,“侯景?他如安在此?”
宇文泰看了看北廊下的梁国君臣,也无声无息地离了这里。
这话萧衍没往内心去,倒是一旁的陈霸先记在了内心。
高澄安闲平静地看着北廊下的梁国君臣,以及他并不晓得的屋内也看着他的萧琼琚和羊舜华。如闲庭信步般走上两步,“再以此论之,思昨日过火不思本日,恐尚无北魏亦无南梁。那里来的秦汉三国?还何谈春秋孔孟?便是尧、舜、禹也不能有,且不知是何代何人。”
“我本天竺僧,受佛祖点化至东土引渡众生。现在得了这个好弟子,自渡渡人,引渡之启事此而始,必将渡江北去。”他说着拉了高澄,竟是高山腾空而起,直入云端。空中余下佛号念颂声。
萧琼琚一惊立即道,“这如何使得?”
宇文泰想,此时侯景分开也是功德。高澄如有事,与己无涉,若无事便是本身有功。大丞相高欢交给侯景的重担并不是他的重担。
“羊尚书,高澄此人千万不能留下。”萧正德早忘了太子萧纲刚才说的话,也跟着萧衍的话音儿建议了号令。
“哈哈哈哈……”达摩大笑起来,仿佛是被冲弱天真敬爱逗得很高兴的模样。
羊侃攒着眉,稍一停顿便果断道,“只要于国度社稷无益,臣但凭陛下叮咛。”他又看了一眼萧正德,“不过,臣倒感觉大皇子言之过激。真杀了高澄一定无益于梁。”
高澄内心空荡荡的,感觉甚是无趣,仿佛有生以来长至此时竟没有做过一件风趣的事。
“此人必不能留。”萧衍向萧正德低语。“你不是放了两小我出去吗?宇文泰心机深重,阿谁侯景素有异心……”萧衍看看萧正德没再说下去。
王僧辩俄然道,“魏国除了大丞相高欢,另有关西大行台贺拔岳、吏部尚书侯景等人,魏主不过是座上安排,只是这几人也面和心反面,陛下又何必在乎一个侍中高澄?任其自乱,不是对我梁国更无益?”
达摩拉着高澄从空中俯看,渐渐降落,落于江边一片苇丛中。
太阳向西坠下,它的光芒却并没有全掩全收。长江覆盖在一片金红色中,又在凛冽的夏季江风里逐步变得暗黑下来。一条长江,见证了南北多少旧事,昨日事风骚云散,本日事造衅开端只能有待明日。
“罢了,你们都归去吧。”萧衍转头看了萧正德一眼便自顾自地向他修行的那茅殿方向走去。
“本日南,本日北,明日不分南北。今是客,今是囚,明日倒置客囚。”达摩的声音从空中洒落,声望震慑。
萧衍把目光盯在了羊侃身上,“羊尚书,你看该如何?”
同泰寺一日相聚实属不易,身在此中谁又真的能解得了达摩的谒语,谁又真的能晓得明日的南朝与北朝究竟如何,安知当日廊院里的人谁生谁死,谁为帝谁为囚?
他笑罢了竟顺手摘了一支芦苇,将芦苇投入江中,又笑道,“师父去也。”便腾空而跃至江上,只以那一支芦苇为船便向着江北去了。其神速,不一刻便只看达到摩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