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霖下认识地嗅了嗅手腕，说:“你尚未渡劫，我如何会有龙息？”
后边传来踩雪的脚步声，野猪转头，见雾间一个光着半身的男人佝偻前行。雪都埋他腿窝了，他反而热得通身泛红，鼻息沉重。
宗音的院子藏在此山三十里处，依山傍水，平常朴实。苍霁见这院子的石墙垒得标致健壮，便猜该是宗音本身的手笔。
苍霁稍抬了昂首:“你鳞片现形，是被龙息震慑如此。龙息就在这院中，内人便是促使你化龙机遇的朱紫。本日不是我们要与你谈，而是你要与我们谈。”
宗音双臂间指痕骇人，他抱着一臂喘气不定，说:“哪位神君唤你来的？还是分界司！”
宗音沉默地端坐，背后细雪渐落。他凝睇着案上茶盏，好久后，才说:“我心慕凡女，娶其为妻。她身怀有孕，已经六个月了。”
“原是他整出的幺蛾子。”苍霁坐直身，对净霖说，“他当时话不说清，只怕是担忧隔墙有耳。”
山月引着净霖和苍霁进屋，热切地煮茶泡茶，对他俩人说:“家里不常来人，宗哥常日少有朋友。两位是可贵的高朋，如何称呼？”
野猪俄然调头，撒腿疾走。它蹬在雪窝里，没命地前蹦。背部刮断了松枝，一股脑钻在杂木丛。后边的脚步追得短促，那人也疾走起来。
他像是一团火，还是饥肠辘辘。
野猪嗅觉活络，辩白出海潮的湿咸味。它狐疑这是海里跑出来的妖怪，因为他双臂被热出了近似龟裂的陈迹，像是鱼鳞。他面庞被呼出的热气讳饰，模糊能窥见眉眼。
苍霁嗤之以鼻，他蹲下身，说:“这天底下没有请得动我的‘神君’，你是吓破了胆，人也辨不清了？我们在这儿等了你一宿，院里边备了茶，起来就走。”
宗音拖着野猪进了院，净霖在檐下备了小案。倒不是他不请人去屋里坐，而是苍霁已经占了巢，本性容不得别人气味乱入。
木门推开了出来，院子不大，连枕蝉院一半都不到。里边铺了条青石路，打扫得洁净，为了防滑，还垫了层粗麻编的长草席。左边扶了株杏树，粗枝壮臂上垂着个秋千。右边菜田整齐，雪下还翘着一两只绿叶。
净霖换了衣方感觉活过来了, 苍霁开了门, 外边的寒气顿时劈面袭来。
苍霁抱臂，说:“畴前留的，若非我死得太早，该更浓烈一些。”
山院雪沉着，铜铃忽摇响。
屋内的木板移开，垂帘被挑起，暴露个娇憨的女人。她见着宗音，眼里便欢乐，颊边微微凹出个酒涡，那熬了几日的汁糖也甜不过如此。
雪倒是没下了, 山里却一夜间冰冻三尺。苍霁排闼时看门槽里边都卡着冰碴子, 他趿着鞋晃到廊子，见院里边的小石小柱都冻住了。
他昨晚顶多算个半饱，十八班技艺不及发挥。他捞着这脂玉, 蓄势待发地磨蹭了几下。净霖被蹭得腿软, 齿间喘了几声。
苍霁膝头抵分开净霖的腿, 昨晚的余韵使得一片软热。他轻车熟路地进入了, 含着净霖喘气的唇, 温吞地持续着顶弄。
野猪大嚼大咽，逐步刨出个坑来。
净霖还没醒透, 一个劲地哭泣。湿热地晃起来，抱着苍霁的脖颈被吻得直哼气。
净霖心下一叹。
“一夜冰冻。”净霖把袖口掩得严实，“跟宗音分不开干系。”
净霖被颠得迷离，由着他又喊了好几声“哥哥”。
“再叫几声。”苍霁边狠边温情, 手指给净霖抹洁净汗泪，“再叫几声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