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住你。”他转动着眼，“迟误了太久，叫你等了一年又一年。傻女人，而后跟了别人，嘴上留点情。”他说完又仓促一笑，说，“罢了，你不要改，便叫那人受着。他受了我的福分，让你骂一辈子也是该的。”
“停止！”冬林嘶喊，“都他妈的停止！杀人偿命，刀子尽往我身上来！人是我杀的，尸是我分的，跟她有甚么干系！”
“来啊。照我这里来！我不但杀了陈家人，我还将他们一个一个剖开了踩。”他断续地笑，挣得脖子通红，丧芥蒂狂的模样便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逃亡徒，“我杀了一个！再杀一个！陈仁先断了腿，我踩碎的。我没用刀宰他，我用木杖砸烂了他那张人畜难分的脸！我为何要分尸，因为我要叫他们连鬼域都入不得！甚么牲口道，我要让他们成了孤魂野鬼，没有来世！”
菜场的空中脏污，鸡头狗血坏菜烂果十足丢弃一处，被雪捂得恶臭，现在直直灌进冬林的口鼻中。不消半晌，他也会融入此中，变成一地烂肉、一滩脏血。
苍霁听得草雨哭声渐远，身材犹以下坠在水面，周遭诸景顿时破裂成莹。他如梦初醒，身侧突然发作咳声，怀中一沉，但见净霖蜷身痛苦。
“不好。”净霖从半空现身，旋身掷出折扇，“留他灵魂！”
这锦鲤了得，不但吃了他的灵气，还混融一体。短短几日，连降魔杖也辨不清他的气味是敌是友！
“占我便宜须得更加偿还。”苍霁一臂拦住降魔杖，稳身倒提。
“那是天然。”苍霁不觉得意，“这六合间只要一个我，宝贝得很呢。正逢我本日腹中饥饿，不如就将你剩下的灵气也一并交出来，也算我半个师父。”
冬林伏身，听台下噪杂不断，日光刺目。他的脖颈触及到粗糙槽口，刽子手已踩住了他的脊背。冬林用力喘气，额前被晒得汗珠不断。
冬林偏了头，反倒更加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