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宁不欲与他相争, 转头却发觉刚才还在的净霖已经不见了。
“南边没有食人血的妖怪。”苍霁打量着那伤口,说,“见这伤痕,似是极薄的刀刃拉出来的口。你遍行中渡,可认得甚么人会用如许的刀?”
“多数已经生蛆变色,盘点也不是易事。”苍霁面色微白,似是对这等场面尚不风俗。
净霖退开一步,沿途又寻了几具尸身。奇特的是,凡成人尸身皆有撕咬陈迹,唯独孩童身上不见咬痕。
净霖不察异处,只说:“确切不易,耗时耗力。”
“闻所未闻。”净霖说,“薄刃不敌利锋,狭路相逢难以取胜,除非所持薄刃者修为不凡,能刚柔并济,运转自如。”
“你且先问他。”苍霁眸中凌厉,“债偿完了么。”
“我倒晓得一个。”苍霁说,“北地有种鸟叫五彩鸟,其成仙刃时便能薄如蝉翅,锋利无阻。只是这类鸟振羽时铺天盖地,如许伶仃的划伤从未有过。”
苍霁话别颐宁,与净霖同业,说:“可问到了你想晓得的?”
“不是被咬死的。”净霖与苍霁对望一眼,他的心俄然沉下,莫名有些不安。他将稚儿手脚处的衣物尽数挽起,见尸身两腕内侧、两足脚踝全数被人割出了口,浑身的血被放得一点不剩。
净霖心中思路纷繁,口中却仍做冷酷,只问他:“你将这几日的见闻尽数道来。”
“我才不喜好凡人!”华裳顶着窗晃着耳朵,冒死往里挤,却俄然“叽”地一声尖叫。
净霖放眼望去,皆是死人。有些积累成堆,经水一泡,烂得发臭。他说:“烧掉。邪魔恶气存留,积久了会催生疫病。”
华裳又说:“另有啊,姐姐迩来收了个门徒,天赋异禀,资质无双,可惜是个凡人,还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能养吗?如果行,便留下了。”
“有人捉我尾巴!”华裳大惊失容,慌乱地转头看去,接着喊道,“是个石头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