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卿服膺丹青兄的教诲。”
“等等,届时张兄天然晓得。”
一贯不爱好争强好斗的苏子詹听完两人的点评,也起了要强之心。重新拿过宣纸,抓起狼毫,筹办一抒满腔情感。
“你前次说的后辈就他?我跟你讲,你别想着抢人。”
秦丹青有些恋慕的说道,“哦,能保举仲卿兄入宴会,想必在李大人和张大人面前也颇受赏识吧?”
一名双手垂膝,抚玩歌舞。一名斟酒自饮,敞怀抒意,或许两人早已心有佳句,只是等候作为最后的压轴出场,艳压群芳。
张逊的酒杯举了半响,听李兰亭念完词以后也没有将酒送入口中,而是渐渐的把酒樽放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此词词中有景,风景如画,并且仿佛话里有话。兰亭兄,且看上片,一幅幅活泼的风俗风景画,劈面而来,门之艾草、菖蒲之剑、鹞子漫舞、对酒当歌、龙舟竞发,直至诵君之赋,哪个不是美轮美奂,身临其境?再看下片,怀王之昏、秦之吞楚、异客垂涕、新亭对泣、汨罗江渚,哪一个不是再现汗青的沧桑,悲从中来不成断绝?这些词中之境,如诗如画,一唱三叹,神来之笔呐。”
时候刚过亥,词评会迎来了白热化。
“你能奈我何?”
“岂止如此。”
李兰亭也是脾气好,瞥了他一眼,对张逊的嘲弄毫不在乎。然后顿了一下,终究开口,将诗文念了出来。
听到张逊的打趣,世人想笑又不敢笑,底下一群人憋得模样神情古怪,最后还是有人没忍住笑意,引来了一堂的欢声笑语。
陈仲卿也笑着说道,“是啊,真巧,你筹算插手这场词评会吗?”
他的手停顿了,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李兰亭也很有感悟的说道,“前呼后应的词句对工也是极其奇妙,前有“辟邪”的“虎符缠臂”、“艾蒲翠绿”,后有“怀王昏聩”、“新亭对泣”;仿佛旧恶未去,新恶难除。前有“香飘十里”,后有“湘累已逝”;前有“诵君赋”,后应“断肠句”。连环相扣,字字玑珠。张逊兄,这词……该是绝妙好词才对啊。看来今晚三鼎甲之一已经出炉了,接下来不过是在从中抽其二……”
张逊沉默半响,问道,“此词何人所作?”
李兰亭轻声念完上阕,坐在中间的张逊就有些坐不住了,此次的杭州词会固然佳句颇多,但在他眼中,却受于婉约气势的限定,极少能写出危楼一语惊天人的大派头力,独一几首能写出万鲤朝龙门,龙舸千帆竞江游的好词,却辞赋压韵不工,显得有些不修面貌。
不过明天却呈现了不测。李兰亭手指弹动着纸张,口中念念有词,回味无穷,直到从这首词的意境里脱身以后,才正襟端坐,筹办开端向世人念出这首词。
“我说兰亭兄,有甚么好诗词,还是快点念出来,吊人胃口可不好。”张逊打趣说道,“还是说方才你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却发觉诗词没初看时惊为天人了?你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如果等下念出来被大师一阵抱怨,谨慎一世英名晚节不保。”
“他就是你说的侄儿?”
“对了,仲卿兄弟,你有聘请函吗?”
“仲卿小友,你如何现在才来。”
李兰亭持续念下去,“感慨怀王昏聩,悲戚秦吞楚。异客垂涕淫淫,鬓白知多少朝夕新亭对泣,泪竭陵阳处。汨罗江渚,湘累已逝,唯有万千断肠句。”
李兰亭瞪了张逊一眼,用一种你想干吗的神采看着他。
他瞥见身后的陈仲卿站起,拍了拍衣袖,恭敬的哈腰作揖,轻声说道,“兰亭叔父,张大人,仲卿路上有事担搁了,还请两位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