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难觅清欢 > 6.最是难测帝王意

我的书架

“奴婢在!”眼观鼻鼻观心的宁福海本不欲掺杂天子兄弟间的事,听到陛下俄然出声叫他,蓦地睁大眼睛,躬身应道。

谢玄在悠远清越的笛声中醒来,入眼是幽林晨雾环绕着杏花,四下不见人影,惟笛声盘曲泛动,宛转婉转地随风飘来。他循声而去,在溪旁的杏花林中见到了斜坐在树枝上吹笛的苏子澈,相视一笑正欲开口,身后忽而传来一片喧闹之声。

天子听他将所冒犯的律法一一说来,心中又恨又怜,道:“既如此,那你是明知故犯,还是先斩后奏?”

“宁福海。”天子看着折子,俄然面无神采地叫了一声。

感遭到兄长苍劲有力的手握住了本身的肩膀,苏子澈顿时松了口气,不料下一瞬却被果断地推开。

以董良李巽二报酬首的羽林军转眼到了跟前,苏子澈侧身与谢玄私语了几句,转过甚见到董良沉着一张脸走过来,李巽立在一旁戏谑地看着他,眼眸一转,淡淡笑道:“你来了。”他回望一眼谢玄,眼底一片滑头,声音却带着几分委曲,“我和清之失了方向,寻不到归路,内心焦急得很,唯恐陛下担忧,又苦于没法传讯,只好同清之轮番吹笛子。盼着这笛声穿林而去,引来一个半个路人指引方向,好让我们走出这林子。想不到吹笛到天明,也未盼来指路人,反而累得你们亲身来寻。”

苏子澈告饶地望向兄长,只见那年青俊朗的侧脸上没有他熟谙的暖和宠溺,冷厉的线条勾画出九五之尊不成违逆的严肃,他恍忽记起幼年在行宫的日子,太子苏子卿带着他游瀚山,走了好久才登上山顶,山颠之上云雾环绕,苏子卿吟鞭东指,说这天下之大,莫不是他们苏家的。那是苏子澈第一次晓得,甚么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当时的天下事先帝的天下,现在江山易主,面前之人才是独一无二的天子。

苏子澈低声道:“没有,臣有罪。”游移了下,又道,“凡在京未就藩的藩王,不得无端出城,不得夜宿城外……若要出城,需先请圣旨……”

天子心中一痛,眼中便生出了疼惜,侧过脸不去看他。宁福海站在天子身侧看得清楚,出声劝道:“殿下春秋小,不更事,陛下罚他一年半载的俸禄便是,何必动这般大刑。殿下身子金贵,怕是受不得棰楚。”

五陵幼年,银鞍白马,都说天潢贵胄有诸多身不由己,他却感觉昨日同本身促膝把酒的秦王活得是这般肆意。

哪知一去便是一夜未归。不但出宫,还出了城,更夜宿城外。

“秦王苏子澈,恃宠而骄,罔顾律法,夜宿城外,笞二十,行刑后送回长乐殿检验。”天子沉声叮咛,抬眼看了下立在一旁的宁福海:“还不快去?”

马踏溪水溅起晶莹的水花,苏子澈在杏花掩映的山道上蓦地回顾,无声地说了句甚么。谢玄沿溪而下,昂首时恰好撞上了他回望的眼睛,隔着羽林军世人,他竟是看懂了子澈的话:他日再聚。

“既然知罪,朕打不得你?”天子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苏子澈回顾去看兄长,只这点儿工夫,那内侍又来催他免冠!

苏子澈提步便走,董良清算衣衿的手一空,无法地点头,行至谢玄身前道:“谢六郎孤身一人,不如与我们一同归去?”谢玄见苏子澈在马背上微不成察地摇首,会心肠一笑,直言回绝了董良的聘请。

他想到的,天子何尝想不到。苏子澈夙来娇纵,仗着先帝的偏宠,从小就受不得半点违逆,便是身为储君的苏子卿都需让着他顺着他才行。天子并非不肯宠他惯他,随他是走马章台还是沉湎诗书,他都能够由着他混闹,少年儿郎,肆意清闲些又能如何。苏子卿既为储君,因着皇位的桎梏,向来不期望自在,而他远嫁黎国的胞妹,也不过是换了个金丝笼待着。唯有麟儿,生来就不受拘束,他也不肯到处拘着夙来宠嬖的弟弟。只是再如何清闲尽情,都不能忘了一个“度”字。为着上元之事,天子将他留于宫中,他却因陆离受伤而不欢畅,哄了数次才垂垂开颜,昨日苏子澈说想出宫喝酒,他明显担忧得很,却不忍扫了他的兴趣。

推荐阅读: 憨憨妃嫔宫斗上位记     网游之堕落天使     第三世界的鬼新娘     权少抢妻:婚不由己     第一女秘书     帝少撩爱:我家校草是女神     我爱何仙姑     反穿之我不是萌娘     极品美女赖上我     我的千年鬼王老婆     男科女医:总裁老公快治病     我的超级足球红包群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