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成一饮而尽，嘿嘿一笑，说道：“顿时取功名，就是这么简朴。抱负也好，野心也罢，归恰是想趁着年青力壮，极力折腾折腾。如果折戟沉沙，那也说不得，只怪命不好。”
穆易腰粗膀阔，也是魁伟的北地男人，但两鬓斑白，脸有皱纹，身穿一套粗布衣裤，上面还打了补丁。可他女儿穿得倒是划一，可见父母是极力不让后代刻苦的。听到季先的话，他面露游移，转头望向女儿，很较着，在咨询她的定见。
“是啊！”季先点了点头，帮腔道：“你这男人倒经得风霜，可你这女儿――为她着想，孟官人又是诚恳，你又何必固执呢？”
“谁年青时不想折腾出个模样？即便农耕行商，做那平头百姓，也想着能充足安康。”穆易摇了点头，感慨地说道：“唉，时也，命也，倒是由不得人啊！”
吃吃喝喝，谈天说话，氛围垂垂热烈起来。孟九成拣了个空子，对季德说道：“闲暇时，鄙人想与季兄切蹉切蹉，不知尊意如何？”
季德愣了一下，笑道：“孟官人不是寻到了敌手，怎还要拉上某家？”
孟九成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瞒二位，鄙人也习练枪技，但愿有朝一日杀敌报国，抗金规复。以是，一见使枪的豪杰侠女，便心喜之，便想与其切蹉，非论胜负，只是以武会友，专为增加实战经历。”
季先干咳了一声，低头吃菜，脸上的肉在抽动，也不知在偷笑，还是在咀嚼。
穆易这才明白孟九成请他们商讨的事情，想了想，点头道：“我父女技艺粗浅，怎敢班门弄斧？切蹉技艺，恕难从命。”
眼看到了中午，还不见王忠峰和陈鸿渐返来，也不晓得去干甚么了。孟九成便让伴计摆酒上菜，作东相请世人。
穆容娟想了想，起家说道：“奴家也是好武的，与人切蹉较量倒也情愿。”说着她向孟九成施了一礼，“还请孟官人多多指教。”
季德较着松了口气的模样，举杯抿了一口，开口说道：“孟官人说得有理，人如果全凭天意，那就甚么也不消干了。但要全凭小我尽力，却也一定能成。一来得看小我的本领，二来也看这运气。”
“孟官人过谦了。”季先说道：“既是押司，学问自是有的。又习练技艺，可称得上文武双全了。”
季先忍不住笑了起来，举杯敬道：“为孟官人的雄才大略贺。”
季德捻着酒杯想了杨，悄悄点了点头，说道：“孟官人如此好武，那鄙人就班门弄斧，腆颜相陪就是。”
幸亏孟九成只是拍了拍季德的肩膀，便把手收回来，重新端起杯来，右边老哥，左边老弟，劈面季先，敬了一下，一饮而尽。
“哈哈，孟官人真是风趣。”季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时来六合皆同力，运去豪杰不自在。”孟九成点头同意，伸手指在桌上点着说道：“所谓时势造豪杰，便是如此。可话说返来，豪杰顺势而起轻易，如何顺势而为，乃至是改势利己，倒是需求雄才大略的。”
旁桌的穆容娟本身吃着饭菜，耳朵却竖着听世人说话，不时瞟孟九成一眼，对这年青人的举止很感兴趣的模样。
“鄙人习练技艺也不过数月，若说班门弄斧，该是鄙人说才对。”孟九成持续加以劝说，却并不腆颜强求，“如果怕自家枪法外泄，鄙人也不勉强，这事就此作罢。”
“其志非小啊！”季德举杯向孟九成敬了一下，似是调侃地问道：“鄙人还就猎奇了，孟官人算是充足之家吧，为何对战乱的北地极感兴趣。方才那番杀敌报国、规复中原的话，不是随便谈笑吧？”
“我看你也是其中妙手。”孟九成嘿嘿一笑，说道：“单凭眼力，便能看得出来。还望季兄不要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