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成骑在骡子上,在前头率先而行,很有些得胜还朝的意气风发。如果有盔甲,再手持大枪,是不是有点将军班师的气势?
“两位太客气了,本是同僚,相互照顾,相互提携,也是应当应分。”孟九成谦逊地笑着,顺手把刚才申春贿赂他的钱钞取出来,大略一分,塞给倪、魏两人,“这是方才贼人的办理,二位若不见外,便只当个茶钱。”
几番推让,倪、魏二人只好收下钱钞,数量虽不大,却也暗赞孟九成会做事。待到回转城里,知县相公另有犒赏,这趟差使走得真是不亏。
孟九成停顿了一下,又挥条记录,说道:“郭兄所言极是,但却不成打动,私行殛毙。”
蒋东山和王忠峰便把环境停止了先容,有成绩,也有困难,孟九CD一一记下。
孟九成想了想,说道:“莫说是这些死物,便是那贼人的家眷仆佣,怕也是要讨保官卖的。倪兄,魏兄,鄙人说得可对?”
孟九成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说道:“桌椅板凳之类的粗笨物件,想必是无妨事的。粗糙的被褥衣服,官府也支出无用。嗯,相公体恤流民,又奖罚清楚,想必不会回绝。”
边吃喝,边商讨。几人又把明日如何押送犯人,如何运送赃物,如何分拨人手等事情肯定下来。吃饱喝足,酒也只是少饮,世人各找房间临时安息,自有王忠峰和蒋东山带着民兵轮番值夜。
箱笼看似未几,却真正装着贵重值钱之物。金银珠玉、斑斓衣服、宝玩器具等,固然不是代价连城,却也是一笔巨财。
魏应能笑着弥补道:“如果窝赃,或晓得贼人景象而不报,还要下狱定罪呢!”
贾涉粗粗看过册子,也啧舌不已。略沉吟了一下,他让孟九成坐下,扣问了一遍拿贼的颠末。
孟九成先派出信使坐快船赶回县里,请贾涉到时派出衙役策应。他随后带队解缆,押送着男犯,运送十几个箱笼的金饰赃物,郭臣、王忠峰则带着二十民兵卖力护送。
孟九成叮咛民兵就在宅院内整治饭菜,又让蒋东山和王忠峰在两处宅院留人看管,并告诉处所,等待知县相公措置。
重赏之下,方有勇夫。贾涉如果明白这个事理,便会对民团多加嘉奖。民团得了犒赏,特别是此次出来的民兵得了好处,就起到了树模感化,下回再召其行动,多数会主动插手、奋勇抢先。
要晓得,此次拿贼只是牛刀初试,既是替唐娘子报仇,也是为民团造势。差使办得利索,贾涉天然看重民团,更会倚重民团来剿郑宾卿阿谁大贼。
贾涉含笑颌首,不嫌孟九成轻浮,却感觉他常日当然装得老成,到底还是有着少年心性,今后还需揣摩。
倪亚辉赶紧点头,说道:“押司说得极是。”
孟九成说得详细,讲到兴处,不免有些眉飞色舞。
…………
到了第二天早上,世人草草吃过饭,便有处所征来民伕车辆,赶来听候指派。
“这伙贼人,不知劫了多少人,害了多少性命,才得此巨财。”郭臣在旁听得报数登记,不由咬牙恨道:“可谓是罪大恶极,合该千刀万剐。”
“孟押司,这如何使得?”“本是孟押司汲引,得此大功,卑职倒是万不敢收这钱钞。”
“恰是,恰是。相公本就对押司青睐有加,今又立得大功,汲引重用不在话下,卑职腆颜,今后还请押司多多提携。”
“恭喜孟押司,这大功是拿得笃实,今后还要多多照顾卑职啊!”
“敢问孟押司,这宅院、田产、杂物,都属贼赃吧?”蒋东山两杯酒下肚,见世人表情都好,便摸索着问道。
登记造册,又一一封好箱笼。再加上宅院中和沈二家中搜出来的钱钞、金饰等物,孟九成等人直忙到半夜时分,方才算是根基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