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只是在祭奠时远远看了一眼,杨成文却可清楚地辨认出来,他便是杨继周。
“七大爷,紧挨着十叔的柳树是哪位前辈?”杨成文恭敬地问道。
“哦,是四哥家的小子成文吧!”老者微微一笑道:“凡是宗族祠堂,女子是不容进的。金沙岸一战,令公仙逝七子皆失,杨家大厦将倾,幸亏有太君她白叟家独木撑天,力挽狂澜,杨家才气起死复生,重铸光辉。”
祠堂前是一个宽广的广场,青石铺成,经历数百年的光阴沧桑,仍然亮光如镜。
杨成文微微一愣,眉头皱起。
以辈分算,杨成文为第九代,以是站在最前面。
穿戴素净的新衣,搀老扶幼,百口出动,刹时融入青石路上的人流中。统统的人神采庄严,狼藉的人群静悄悄的,草丛中蛐蛐的叫声清楚可见。
“咳咳咳,孩子们,跟我走吧!”一名佝偻着背,面庞慈悲的老者呵呵一笑,向后院走去。
二郎杨延定,三郎杨延安,乱军中阵亡。
杨继周拿起一根柳枝,悄悄地插在那棵柳树前。
后院是祠堂的主体,有正殿十间,正中是祖宗牌位以及老令公佘太君像,摆布两旁是杨家八子,无不器宇轩昂姿容伟骏。别的另有很多石碑,都是表扬杨门忠烈的笔墨,
青青柳树,方才一碗口粗,恰是青壮之时,可惜人不在了。
步队越走越慢,统统的杨家后辈拳头紧握,双目含泪。
杨成文看的热血沸腾,恨不得身在此中,与先祖一同杀敌,即便是马革裹尸,也心甘甘心。
祭台上摆满祭品,两盏万年灯长年不息,庞大的香炉青烟环绕,杨家后辈顺次上香,下跪施礼。
刀枪林立,马蹄乱舞,烽火直冲霄汉,凤舞狂沙,血溅落日,战鼓震天敲响!
一名斑白头发的老者大声朗读祭文,声音衰老,却极其宏亮,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他是族中硕果仅存的五代族老,深居简出,只在这类特别场合才会呈现。
那棵柳树才大拇指粗细,年份并不久,却与十叔并排而立,杨成文感到很奇特。
“……浩浩乎,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河水萦带,
杨成文尾随族人沿台阶而上,入目所见是三块吊挂的金字匾额,别离是“奕世将略”、“一堂忠义”、“三晋良将”。
当第一缕晨光划破夜空,祠堂大门轰然一声翻开,统统的杨家人跪在地上,行三跪九磕大礼。
“杨继周,九十六!”
但是如杨成文这般第一次进祠堂的,最后却留下来,被带到正厅当中。
“筹办好了!”杨成文等人大声道。
一旁有两名杨家青壮上前,强行搀扶着杨继周拜别。
“杨志成,一百零五!”
七郎杨延嗣,两狼山搬救兵被乱箭射死。
雨终究停了,阴云消逝,稀稀落落的星星漫衍在天涯,收回朦昏黄胧的光芒。
………
“孩子们,这便是杨家柳,每一个杨家人都会种下一颗属于本身的柳树,即便最后战死,老死,我们都会留在杨家庄,与族人始终在一起!”族老密意地看着一颗颗柳树,仿佛在看着一个个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