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斤捡了块大石头,奋力扔了出来,公然石头只沉得一半!
卢管事另有些犹疑,容娘笑道:“管事若不快些,我们如何去买城北的地呢?你昨日不是说,城北有几户人家非常眼红那绝户老儿吗?现在城中寻个住处不易,如有了现成的屋子在手,我们又买的几块地呢!”
八斤叉了腰,对劲的笑了:“老爹不知么?芦苇荡下泥浆深不成测,沉下个把大汉,连点印迹都无呢!也只要这片臭沟,当年原是放龙舟的地儿,现在另建了大屋专放龙舟,这地便成了如许了。看着水深,不过是浑浊罢了,瞧着!”
此地的买卖甚是轻易,衙门见徐府竟要买这臭水沟,非常讶异。然有钱进,便也无人计算。很快便办成了一应文书,水沟易主。按着容娘的叮咛,卢管事干脆托了城中牙侩,一应请人诸事,皆交予他。一应质料,则有卢管事与宋管事大班。两位管事有些战战兢兢,心中无底。
八斤嬉笑着,满不在乎的指指面前这一片水沟。“城西哪另有甚空位,都被人占了。就这片无主的臭水塘,若要,寻个牙侩,去县衙过个户,也不消耗多少银钱。把它填了,建几个院子不能,十数间屋子总能够的!”
虽对城北之事仍有质疑,卢管事还是答允着去了。谨慎起见,管事仍将此事奉告了徐夫人,徐夫人叹了口气,只说要管事好生帮衬着,言下之意便是准了。
卢管事于此并不熟谙,小厮聚财常日里四周鼠窜惯了,七拐八弯,只见他腰身一拧,从屋缝之间便串了畴昔。卢管事骂了一声小子,不得不拖着两条老腿紧步跟上。
卢管事一听,心中方才明白小娘子的意义。这桩买卖倒也真是不至亏蚀,前次绝户老儿三间旧房费了二十贯,现在十间新房的话……。
八斤非常胸有成竹:“不怕,摆布本日无甚客人。卢婆子本说要歇一下午的,你跟我来就是了,归正不能把您白叟家拐卖罗!”
卢管事初时只当八斤信口胡言,胡乱找了个臭水沟对付。听了八斤一番话方知,这个黄毛小儿,还真是动了一番心机。
卢管事好笑的撇了眼聚财,骂道:“小兔崽子,莫要寻借口。不过要你带我四周逛逛,你把我带到人家屋场里来!”
卢管事心中有底,转问八斤:“你为何说我要在此建房?”此时管事的语气非常分歧,再不是面对贩子小儿的调侃,反而有几分慎重。
聚财低低应了一声,踢踢踏踏的跟上。
容娘听到“贫贱”二字,不由失了一回神,过得半晌,方淡淡说道:“都是走投无路罢了。现在要造屋子,也不必往“贫贱”里去做。如有个院落,纵使小些,也可安家。”
容娘心中动了动,只觉此人丁之上可做些文章,但详细如何,却又说不出,只好循着话头问下去:“如果四五口之户,需几间屋子方可住下?”
过主街之时,路人浩繁。七郎便放缓了步子,如常日般信步闲庭。哪知世上事情,老是怕甚么来甚么。这几人最怕的便是遇见熟人,恰好对过茶馆上,翩翩然倚在窗前,喝茶赏景百无聊赖的一只大胡蝶便瞥见了世人,瞬时脸上绽放了一个奸滑的笑容,赶在世人消逝之前,仪态万分的呈现。
两位管事慎重的等在外头,容娘也不敢对付,只得勉强问道:“城北人家,每户人丁可多?”
两位管事忙低头承诺。
八斤滑头地一笑,也不再说话。
恰是大嘴八斤,他那张青蛙般的阔嘴裂到极致,欢天喜地!
卢管事顿住,笑着转头:“小儿,幸会!”
话说到此,容娘倒是放开了,越性叫两位管事草草画了图纸,对了图纸刻画计议。几人又是画,又是算,几番来回估计,终究在晚餐前达成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