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中沉默点头。
九郎却浅笑道:“恭喜将军伉俪团聚。如此。郎中请的刚好。不如便请郎中问诊评脉,好替娘子保养。”
丽娘早瞧见九郎人物,心中窃喜,忙忙的跟着去了。而后平生,她待在九郎身边,服侍殷勤。九郎始终未纳正室,她这个小妇日子非常好过。此是后话,不提。
况如此话语,竟是要将她做婢女使了?
不料九郎再道:“郡王嘱我带了临安擅治伤寒的郎中过来,但是将军……?”
本来世上果然有此豪杰,混不似那些徒有其名、混迹风月场中武夫!
那小娘子公然芳华仙颜。但见她细肌嫩肤如冰如玉,杏眼含情如秋色满园。最是那纤腰款摆,裙裾微动,如轻风拂过水面,带起一丝丝波纹。
六郎心中有万千话语,却不好言说。只得陪着高九郎与大哥说些时务,心中似剖做了两半,一半在此处,宦海上练就的工夫倒不致失了态;一半却在容娘处,心中只戚戚道,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谁在操琴?娘子体弱,须得早睡,不堪喧闹。去叫她停了。”
丽娘冷静的立在一旁,不再用心讨妇女的欢乐。她一心等着将军返来,若能讨的将军欢心。占有一席之位也是有的。
小娘子从速低了头,内心有丝丝寒意浮起。欢场出身女子,只求觅得背景,免了抛头露面,卖笑求生。她是机警人,不然不会被沈察看瞧中,送给赫赫驰名的徐将军。察言观色是妓子本质,主家娘子不甚欢乐,只一眼便可看出来。
间隙处,六郎忽地想到,郡王定然早已晓得,不然怎会叫高九郎请甚么伤寒郎中。这高九郎天然也已晓得,竟只要本身,便如蒙在鼓中普通!
容娘心中苦笑,却不晓得此沈察看如何为人,总不好获咎郎君下属,说自家傲慢。容娘看着婢女欢天喜地模样,便叮咛她去引了那小娘子出去,趁便散了铜钱,打发送人来的几人。
守中这日中午便归了家。同时达到的另有六郎,与高九郎!
婢女被丽娘说了好话退下去了,此处只要丽娘服侍。丽娘彼时正在发楞,却未听到将军话语,脸上只是怔怔的。
丽娘悄悄心折。每日晚间,她便在外间暖阁榻上安息,替代了娘子婢女的活计。里头伉俪说些家常话语,在这黑夜中显得非常暖和。将军似有伤在身,但是这十来夜里。也有两夜是有床笫之欢的。那般缠绵悱恻、哑忍体贴,却不是欢场中能见。
谁知将军皱眉,道:“若勤奋些,你留着便罢;不然,添几个钱,打发人家出去,再买便是。”
九郎一旁浅笑,他现在已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富商,描述却更加清隽,很有些澹泊寡欲的味道。
守中黯然,思之草庙镇归家途中,容娘的崩漏之症,只当好了,却不想种下了祸端。难怪她难上身,本来身子早有伤损。这回丢了孩子,也不晓得今后能够怀有子嗣?若不能,她必定又要悲伤。
守中点头,道:“是,她在此处。”
仙颜女子总有些心高气傲,丽娘如此才子,更是如此!她这一跤跌得甚重,心中只是悔怨,当初便是待在青楼中,亦很多人阿谀。哪似现在卖了身,性命握在人家手里!
郎中开了药方剂,议定今后回清平以后,再去替娘子诊脉,方才谢过守中厚谢,施礼辞去。
“娘子此病,乃是心中烦闷积储,兼之劳累过分,寒气入侵而至。若小的评脉无误,娘子定然早有漏崩迹象,且小月以后,失于保养。现在寒气深种,保养起来不甚轻易。须得养心怡神,不使劳累为要。”
守中一笑,招了家中婆子,叮嘱她带了丽娘过来,又对九郎道:“此乃沈察看所送。此女面貌殊丽,恰好配九郎。九郎带了去吧,不必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