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中与六郎相见,兄弟情深,自不待言。六郎见守中鬓边白发,脸上沧桑,心中暗自神伤。守中却见六郎举止慎重。言谈风雅,非常欣喜。
“谁在操琴?娘子体弱,须得早睡,不堪喧闹。去叫她停了。”
九郎却浅笑道:“恭喜将军伉俪团聚。如此。郎中请的刚好。不如便请郎中问诊评脉,好替娘子保养。”
容娘正添饭,闻到此话,看了一眼一脸委曲模样的丽娘,浅笑道:“郎君如何健忘了?这是沈察看送来奉侍你的小娘子,名唤丽娘的便是。”
丽娘却心有不甘。这日夜间,她算准了将军归家之时,便在屋中操起了琴。琴声淙淙,如诉情意。
丽娘冷静的立在一旁,不再用心讨妇女的欢乐。她一心等着将军返来,若能讨的将军欢心。占有一席之位也是有的。
不料九郎再道:“郡王嘱我带了临安擅治伤寒的郎中过来,但是将军……?”
小娘子从速低了头,内心有丝丝寒意浮起。欢场出身女子,只求觅得背景,免了抛头露面,卖笑求生。她是机警人,不然不会被沈察看瞧中,送给赫赫驰名的徐将军。察言观色是妓子本质,主家娘子不甚欢乐,只一眼便可看出来。
丽娘暗自羡慕,竟然有些光荣本身还是完璧之身,未曾被人玷辱。
“但请郎中开帖,替贱内保养为要。药材不管珍稀,但有,便请郎中开来便是。”
高九郎精怪普通人物,他眸中微闪,又看了看那边娇美的小娘子,不过一瞬,便笑道:“既然如此,九郎消受了。告别!”
只是徐将军乃朝廷五品官员,宅中如此简朴,倒是叫她有些惊奇。沈察看亦是临时居处,倒是这城中第一都丽堂皇之处。
郎中开了药方剂,议定今后回清平以后,再去替娘子诊脉,方才谢过守中厚谢,施礼辞去。
守中沉默点头。
琴回声而断。
接连数日,将军晨起夜归,白日少有在家之时。偶尔得知将军早归。主家娘子便亲洗手做羹汤,却又瞒着将军,似是怕将军不喜。
本来世上果然有此豪杰,混不似那些徒有其名、混迹风月场中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