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一阵说一阵,断断续续又说道:“我……我苏杨儿活了两辈子,都没有见过像你如许的人,人家拿钱泡妞儿,你拿命泡妞儿,我可算服了你了,你醒醒好不好,我再也反面你闹别扭了,我听你的,做个女人奉侍你还不可么,今后你说甚么我都听你的。”
可还不等苏杨儿面露忧色,陆靖元便颤声道:“不要乱动……我……我胳膊折了!”
他一面说,额头一面不住直冒盗汗,显是死力忍耐。
人说女子以水糅形,多数是言过实在,可到了苏杨儿这却一点不假,她眼泪直流半晌,嗓子都哭哑了,竟还未断绝。可儿死不能复活,任她如何哭嚷,也都无济于事。
谁知苏杨儿却不为所动,六神无主道:“那……那你如何办?”
苏杨儿说罢颤颤悠悠便想站起家来,可俄然之间耳畔却响起了一道声音:“杨儿,不要再哭了,你再哭下去这树都快叫你震塌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娩出两道酒涡,道:“我是穿越来的,可我也不晓得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神地府,如果没有来生的话,你就当我们此生已经做过伉俪好了……”
苏杨儿闭目待死,似已无计可施,只是紧紧抱住了陆靖元。其心中所思所想,更像临死前的忏悔,叫人啼笑皆非。如她这类人,也只要到了这类时候,才想起“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这话来。
折腾了这好久,苏杨儿早已精疲力竭,可陆靖元还是不省人事。这当儿也不容她多所考虑,赶紧伸指去探他鼻息,这一探可不得了,只感觉陆靖元鼻间出气多,进气少,眼看便要断气身亡普通!苏杨儿身子顿时跟着凉了半截,不竭推攘着他道:“陆靖元,你可别死呀,你不是说好与我同生共死的么,你如何本身就先死啦!喂!陆靖元你醒醒!”她接连叫唤了几声,迟迟不见动静,只好渐渐松开了手,神情也一下子变得恍忽起来。
苏杨儿开初只是哭泣,厥后眼泪簌簌落下,不知是惊骇还是哀痛,总之一塌胡涂,打的整只袖子都湿了,就连谷底那激流轰鸣声,竟也盖不住她这哭声。
因而特长背抹了抹眼泪,抽泣道:“陆……陆靖元,看来你是真的死了,你等着,我……我再哭一会儿,就跳下去陪你。”又说道:“我……我晓得,实在你一向恨我瞧不起你,但我明白你对苏杨儿用情至深,她如果还活着,你必然会是一个好丈夫,可我雀占鸠巢,叫你求之不得,本来错就在我。”
苏杨儿吓的面无人色,呢喃一声过后,又堕入板滞,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如此变幻了数阵后,俄然间哇的一声,眼底生雾骂道:“陆靖元!你个死小子,臭小子,王八蛋,你可把老子害惨了,本来做一个摔死的穿越者已经够丢人了,你现在又把老子一小我丢在这株破树上,是想把老子活活饿死么,你可算大仇得报啦!”
深涧暗谷,四周一团乌黑,只有身下这株古松勉强作为依托,她哭声不竭,回应她的也只要覆信,这覆信滚滚不断,反而更叫人惊骇。
这古松粗大的树枝竟被陆靖元硬生生抓断了几根,但下堕的巨力却也消了。
她骂到这里时,声音中竟有哭泣之意,双手掩面,叫道:“我是怯懦鬼,我是怯懦鬼!这下你对劲了罢!”
他这一喝,倒真把苏杨儿给喝醒了,赶紧踩着他往树干上爬去,幸亏她固然体弱力微,但身子娇盈轻巧,只是在攀爬途中几乎一脚踏空,再次跌落下去,幸亏及时抓住树干,连磨带蹭,终究爬了上去。她抱紧树干,累的气喘吁吁,但只喘气了一阵儿,便赶紧俯身去拽陆靖元,这时才发明陆靖元脑袋耷拉着,竟似早已昏倒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