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吓了一跳,起家道:“苏施主,你如何了?”
那丑道姑仓猝点头道:“小道无盐,是马头山乾云观中的庵童,道行浅末不敢称长。”
苏千易被她一扑到地,也是瞿然一惊,一时候抱着她也不是,推开她也不是。
可谁知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
他这话确是心声,想他连杀两人,岂有不怕之理?
说到这里时,她言语已非常混乱,声音又隐带哭腔,仿佛说不下去了。
他一想到苏杨儿,心头又是一惊:“啊哟,我只顾着逃窜,却把杨儿她们都给忘了!”
“矮瘦子?世子爷?”
苏千易回了回神,说道:“没,没甚么,你喝好了么?”
无盐见他一再改口,终究才承认下来,言谈间却饱含自责之意,不由非常动容道:“苏施主,你宅心仁厚,但小人桀雄,不成不诛,你此举实为君子义举,绝非有辱斯文,贫道也要好好感激施主才是。”
苏千易面现忧色,当下也顾不得去想这水是否洁净,伏身大口喝了起来。
想到这里,仓猝问道:“小徒弟,他们为何要抓人?”
苏千易微微一怔,心想:“齐后无艳,史称无盐丑女,她长相奇丑,这个法号倒也合适她。”这话大有辱人之嫌,自是不能说出口,便道:“无盐徒弟,据我所知,乾云观远在滕州,你是如何被捉到这里来的?”
无盐听他如许说,俄然想起刚才所见到的两名和尚的尸身,不由问道:“苏施主,那两个恶人,是你杀的么?”
那丑道姑见状干咽了两口唾沫,一样渴的短长,只一踌躇,便也学他伏地饮水。
“两伙人?”
谁知那丑道姑竟然反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苏千易闻言目光微微一变,点头道:“是,我也是迫不得已。”
苏千易闻言大吃一惊,暗道:“我昏去之时,只记得杨儿被一蒙面怪客抓了去,当时那人仿佛已与陆兄打了起来,又哪来的两伙人?莫非是太湖水寨中的豪杰,又来寻仇啦?
说完,又歉然道:“对不起,我太惊骇了。”
听她如许说,苏千易微微一怔,举目四望,还是乌黑一片,不由心想:“这话倒也没错,她一弱质女流,孤身一人反倒不如随我同去安然,何况多一人,多一份助力。”便道:”那好,我们一同去,但若遭受伤害,切不成惶恐出声。”
无盐还是摇了点头,道:“不知。”
“别的人?”
那丑道姑这才认识到甚么,忙松开了手,说道:“有的,他们有好多朋友。”
无盐微微一怔,低头细思了一阵儿,才俄然想起一事来,昂首道:“对啦,我记起来了,那两伙人打着打着,不知从哪儿冲出一个矮瘦子来,那矮瘦子好凶,见人就打,两伙人都打他不过,他一边打人还一边喊着甚么世子爷,世子爷,也不知是谁。”
苏千易头插在水洼中,啜饮几大口,只感觉这浑浊污水清甜甘冽,比之陈年佳酿犹有过之,可当要下咽时,又有一股血腥气直冲脑海。
苏千易扶她站了起来,强笑道:“我也怕的短长,我们快走罢。”
无盐见劝不住他,干脆说道:“那我同施主一起去。”
苏千易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怕他们已然发明我们逃了,对我们有所防备,至于他们在哪儿,甚是好猜,定然是在那俩恶人活埋我们之地四周,我们按原路返回便是。”
苏千易与那丑道姑遥遥对视,他平生所见女人颇多,此中既有苏杨儿这般出尘绝色之辈,当然也不乏边幅丑恶之人,但如这丑道姑般不似人样的,还是生凭首见。
故而他从不以貌取人,也忍不住问上一句:“你是人还是鬼?”
苏千易听她不竭叫唤着“恶人”二字,俄然心中一动,暗道:“她叫他们恶人,许是晓得他们的来源,但她眼下语无伦次,可不是问话的机会。”便道:“小徒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处所,那俩恶人虽死了,但不知他们有没有朋友在这四周,我们还是先寻一个安然地点再说罢。”一面说着,一面悄悄拍了拍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