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晓得这首小诗是杜甫所著,是道情面冷暖,世态炎凉。现在小屋内暗淡阴沉,唯有桌上油灯时明时灭,可不就应了“万事随转烛”那句,再看这老妪在灯下失魂落魄,满面悲怆,又应了“合昏尚知时”、“那闻旧人哭”两句。
那老妪揪过苏杨儿长发,在她胸脯上、胳膊上、臀尖上,一阵乱掐漫骂。
心想:“她公然是个弃妇,看来真的是我那死鬼老爹扳连了我。”
当下她便摇了点头,道:“他对我好的很,他纵是死了,也会来救我的。”
伴跟着铁门外女子的惨叫嗟叹,又听到“哗啦啦”的响声,四周的温度跟着骤降,苏杨儿心道:“像是雨声……下雨了,完了,完了,陆靖元这会儿也不知到哪了。”
“陆靖元……我错了,我真该听你的,你可必然要返来啊!”
她担忧小玲去处,口中不竭发声,传出来的却尽是哭泣声,在冰硬的空中上扭动了两下后,忽听得右首处,一样传来“呜……呜……”两声叫喊。
小玲应道:“回婆婆的话,婢子名叫小玲。”
二女只觉身子一轻,像是人扛在了肩上,高低颠簸走着,苏杨儿挣扎了数下,只听扛着她的男人骂道:“小骚货,你再敢动一下,在这里就把你给干了!”
紧接着便是一名女子的惨呼声:“官人!……救救我!官人!……呜,不要……”
听她如许说,那老妪身子微微一震,心中更觉酸痛:“这小贱人对本身丈夫这么信赖,看来那贼小子的确对她珍惜极了,倘若当年那负心汉有这贼小子半分痴情,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本日这般地步。”
那老妪白了她一眼,道:“你既然晓得这首诗,便该知这天下男人大多负心薄辛,喜新厌旧,你便不怕你丈夫贪恐怕死,明日不来救你?”
“都是我不好……我如果老诚恳实呆在家里,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模样……”
这俩男人皆是长年作案的能人,绑人是他们的看家本领,这些用饭的家伙也随身带着,不出半晌便令苏杨儿、小玲二女口不能言、眼不能见、身不能动。
苏杨儿“啊”的几声娇呼,倒在地上,气极正欲起家抵当,一转念间,却闻声小玲惊呼道:“婆婆!求求您,不要再打小娘子了,求求您了!”
跟着是几名男人的轰笑声:“这里没有你娘子,只要烂婊子!”
她越想越感觉愤恚,又喃喃的叫道:“小贱人!狗贼!狗贼!小贱人!”
先是一名男人告饶之声:“各位大王!求求你们放过我娘子罢!”
换作平时,这是苏杨儿最为之头疼的一件事,可眼下,却又是一件功德。
“真他娘的倒霉,打半道就劫来这么一个穷墨客,狠狠干这婊子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