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出声,口中又被塞进一团脏布,只能向老妪瞋目而视,嘴中呜呜作响两声后,两名男人竟又取出黑布来,将她们的双目也给蒙住了。
听到这话,苏杨儿再也不敢转动,颠簸了一阵后,耳闻“砰”的一声,像是进了一扇铁门,又嗅到一股股潮湿发霉的味道,随即便被人重重摔在地上。
心想:“她公然是个弃妇,看来真的是我那死鬼老爹扳连了我。”
她担忧小玲去处,口中不竭发声,传出来的却尽是哭泣声,在冰硬的空中上扭动了两下后,忽听得右首处,一样传来“呜……呜……”两声叫喊。
“真他娘的倒霉,打半道就劫来这么一个穷墨客,狠狠干这婊子出口恶气!”
老妪刚才明显是将苏杨儿认作了旁人,听到小玲的告饶声,才回了回神,放开了苏杨儿,道:“来人,把她们绑到暗室里去!”
那老妪瞧着小玲,又望着苏杨儿,过了半晌,神采方见和缓,叹道:“罢了,罢了!”说着眼中又有两行清泪流出,昏昏沉沉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悄悄吟道:“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夫婿轻浮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苏杨儿不敢接口,只怕本身说错一言半语,又惹她不快。
苏杨儿跪了半晌,腿脚发麻,灯光下见那老妪还是在自顾自怜,神采蕉萃,口中翻来覆去就是中阙那么几句。好似这几句话就是专门为她写的一样,久之听烦了,忍不住将诗的下半阙给念了出来:“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舍。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随即那女子口中惨呼便窜改成阵阵嗟叹:“啊……啊……呜……”
苏杨儿听出这是小玲的声音,赶紧又扭动了两下,二女脑袋碰撞在一起,苏杨儿这才放下心来,又是“呜……呜……”两声。
二女只觉身子一轻,像是人扛在了肩上,高低颠簸走着,苏杨儿挣扎了数下,只听扛着她的男人骂道:“小骚货,你再敢动一下,在这里就把你给干了!”
不待苏杨儿有所防备,老妪俄然伸手在她胸脯上狠狠掐了两下,骂道:“小贱人!穿成如许不伦不类!我让你勾引男人!我让你勾引男人!”
那老妪吃了一惊,抬开端来,向苏杨儿望了一眼,脸上惊奇的神采随即消去,又见怒容,道:“你也晓得这首诗,你一个女娃娃又晓得甚么,不准你念!”
换作平时,这是苏杨儿最为之头疼的一件事,可眼下,却又是一件功德。
“陆靖元……我错了,我真该听你的,你可必然要返来啊!”
“都是我不好……我如果老诚恳实呆在家里,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模样……”
“呜……呜……”苏杨儿吃痛哭泣了两声,铁门被人关上。
这俩男人皆是长年作案的能人,绑人是他们的看家本领,这些用饭的家伙也随身带着,不出半晌便令苏杨儿、小玲二女口不能言、眼不能见、身不能动。
伴跟着铁门外女子的惨叫嗟叹,又听到“哗啦啦”的响声,四周的温度跟着骤降,苏杨儿心道:“像是雨声……下雨了,完了,完了,陆靖元这会儿也不知到哪了。”
那老妪白了她一眼,道:“你既然晓得这首诗,便该知这天下男人大多负心薄辛,喜新厌旧,你便不怕你丈夫贪恐怕死,明日不来救你?”
小玲没有读过书,自不懂这首诗的含义,只感觉由老妪读来,甚是凄楚悲惨,目光不由看向她那满头斑白头发,暗道:“这婆婆方才那样凶暴,眼下却又如答应怜……”
小玲应道:“回婆婆的话,婢子名叫小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