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贾少爷看中了少年的面貌，想要再圈养一个墨客呢。
天然，店里坐的都是些提着精美鸟笼、锦衣华服的老爷子。少年爱吃酱菜，包里的银子也充足，并没计算那么多，就找了一个二楼僻静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见他一脸猜疑，便笑道，「没错，他们是在奖饰那几位小爷长得好，是当官的料。」
「贾少爷说得极是！」一抽着烟斗，镶着金牙的老头说，「老夫看这几位门生，面白眉清，身材矗立，不但能高中，还宦途昌顺啊。」
自称爷的男人，实在年纪不大，顶多二十，金锁片嵌宝石的项圈、蓝绣雀鸟的绸衣，整一个珠光宝气。
「岂敢。」少年悠然一笑，唇红齿白，竟让旁人都愣了愣。
待天亮起时，景霆瑞已不见人，听侍卫说是出去点兵练习了。
质料如此讲求，腌制过程就更别提多烦琐了，另有百年相传的秘方，以是，这么不过手心大的一碟酱菜，就要一吊钱。
「我晓得。」景霆瑞的笔尖稍稍停顿，而后问，「他该来了吧？」
「那也要考得上才行啊？『绣花枕头』如何成？」少年一笑，并不当真。
有道人影在林立的书架旁闲逛，过了半晌，他拿着一本兵法出来了，是吕承恩。
他作为景霆瑞的幕僚，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景霆瑞一声令下，他就不会转头。
「你是如何晓得的？」少年更惊奇了。
「文武双全！必然高中！好啊！真好！」贾少爷热烈击掌道，几位秀才也跟着笑，倒是中间的店小二听到，面孔憋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
「本年高中的，必然是爷这几位兄弟！」
少年越往里走，人潮就越澎湃，街巷如蛛网密布，却又打算得整整齐齐。
「因为皇上幼年，朝官又都是上了年纪的，以是，此次科举成心要选几个才貌双全的后生作伴呢。」店小二一副很体味内幕般地说。
「你莫非也是赶考的墨客？」
别看都是些百姓小菜，里头花样可大了，红萝卜收出去时，是论个付钱的，每一个都要精挑细选，任何一个菜叶既不能生虫，亦不无能瘪，常常几车的料，才收拢那么一筐可用的。
可那里另有那位少年的影子，他就像俄然蒸发掉似的，遍寻不见了。
少年没敢往店里去，只是顺着五颜六色的人群，跟着马车驴车牛车，往皇城的深处走，他无需登高了望，都能看到皇宫金灿灿的屋瓦、红彤彤的巍峨宫墙，就仿佛云端仙界普通。
「嗯。」少年点头，喝了口热茶，正要问些甚么，就听得临窗的位置一阵鼓噪。
「是，但小弟有事在身，不便在此地久留。」少年起家，还向贾少爷行了个礼。
「这就行了。」景霆瑞微微点头，便专注于手里的公事。
少年躬身退下，直到走远了，贾少爷还在回味赠言，才品出不对劲来。
「合座鲜」在朱雀东大街上，以制做烤鱼、家传酱菜闻名。
「都说人要衣装，但这位小兄弟穿得如此浅显，却仍然漂亮可儿，真是可贵！」贾少爷自顾自地坐下了，热忱地问道，「小兄弟是外埠来的吧？可有下榻之处？」
「呵呵，小弟见各位文似智多星下凡，武似玉麒麟出世，将来必然有戏看。」
「您又要熬彻夜？」吕承恩还不想走，把手里的书拿起又放下，「就算皇上恩宠，也请将军多重视身材。」
「小爷是从外省来的吧。」店小二很热忱，擦台抹凳、倒水奉茶，并没有因为少年风尘仆仆的模样，就有所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