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之事,朱兄不必挂怀,依我看来,朱兄不过如游龙困浅水罢了,今后一定不能有机遇龙入大海,飞黄腾达。”
朱兴闻言,仿佛自嘲般的笑了笑,然后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天上:“小哥儿切莫说错了话,这‘龙’字可不能乱花在为兄身上的,以免当今不喜。”
对于这位酒量极佳的糟糕典史,李克清也不免对其的过往产生了兴趣,带着几分醉意,开口问道:“朱兄,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不知畴前朱兄在那边高就,缘何来到谷城?”
听李克清这么一说,范富学倒也真是有些饿乏了,转头看了看典史朱兴,欲扣问典史朱兴的意义,毕竟这典史朱兴官虽小,只是个不入流的官吏,可儿家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州县三大佐官之一,本身却只是个衙门小吏,按级别可比本身要高的多,还得先问问他的意义,没想到这朱兴却点点头,一变态态的抢着承诺道:“鄙人也有些乏了,就到你家去安息也好。”
李克清得了便宜还卖乖,故作谦善一番,范富学也是人精,笑道:“李保正过谦了,俗话说‘豪杰出少年’,吾放眼全部刘湾村,除了李保正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担此重担的人呐!知县大人也只是知人善任罢了。”
这朱兴不是本县人,自从被调到谷城县做典史后,一贯独来独往,油盐不进,也不善巴结,在宦海上颇不受待见,连其下属主官叶文泰也看不下去,只好令其带着十几名衙役常驻在谷城县的大牢,免得碍眼,因其在谷城县没甚么朋友,除了平常例行公事外,就早早回到居处,从未传闻过其找人吃拿卡要,受人宴请,本日这朱兴倒是奇了怪了,不但收了李克清的银子,还主动承诺去李家赴宴,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话语之间,朱兴连连自饮自斟,眉宇间写满了不甘与得志,以李克清以往的经向来看,此人就是个满清期间的得志者,以其的孤傲的性子看来,在拉下脸求上官给活路的那一刻,内心该是受了多么痛苦的折磨和屈辱。
李克清聘请二人去本身家吃酒,也是抱着想和范休学、朱兴等衙门里的公人套套友情的心机,好便利今后在这谷城县行事,同时也想探探叶知县关于煤场今后如何打理,以及将来如何抽成的口风,这煤场名面上说是被官家充公,实在明眼人都晓得这煤场实际的受益人倒是知县叶文泰,李克清只是帮忙叶文泰打理煤场罢了。
范富学看到典史朱兴也大风雅方的收下了李克清的银子,顿时倍感惊奇,同时也挺迷惑这朱兴如何俄然改了性子。
李克清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气定神闲,倒是引的朱兴几次点头。
刘信、杨铁跟黄兴汉三人不约而同的收回一声惊呼,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
这番话像是带有些许其他的意味,朱兴悄悄的嘬了一口酒,一双贼眼还时不时的偷瞄李克清的反应。
酒过三巡,范富学最早不堪酒力,早早的就躺在客房睡下,而典史朱兴的酒量倒是出乎李克清预感的好,要晓得李克清在宿世单位里可算是“酒精磨练”,一斤白酒下肚但是面不改色,这下碰到酒量一样惊人的朱兴,也算是棋逢敌手,二人你来我往,一斤多白酒下肚,渐渐的也翻开了话匣子,固然论年事,朱兴天然年长李克清很多,不过此时二人倒是以平辈论交。
朱兴也不坦白,向李克清提及了本身的经历,他本来是汉阳府人,父亲靠江上打渔为生,厥后家中遭遇变故,父母早亡,便流落在外以乞讨为生,乾隆十五年恰逢武昌府绿营海军招丁,便去应征,考官见他水性不错,就将他归入海军麾下做个大头兵。固然在海军营中勤勤奋恳,任劳任怨,但是却因为不善凑趣上官,加上出身低下,无钱无势,在海军营中一向做个大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