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之间,朱兴连连自饮自斟,眉宇间写满了不甘与得志,以李克清以往的经向来看,此人就是个满清期间的得志者,以其的孤傲的性子看来,在拉下脸求上官给活路的那一刻,内心该是受了多么痛苦的折磨和屈辱。
说着,便令身后的衙役端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数十锭白花花银子。
出于对朱兴的一番美意,李克清也只得出言相劝,安抚其不要沉湎于过往。
“咦?这这朱兴如何也收了银子?”
“噢!多谢知县大人犒赏。”
乾隆二十五年,在一次剿除水匪的战事中,朱兴因为作战英勇,并且救了主帅的性命,才补了个外委把总的缺。
李克清也不推让,收下了银子,内心冷静数了数,足有五十两之多,这应当是本身造反大业的第一桶金了,好笑的是这第一桶金倒是拜满清的知县所犒赏,如果县太爷晓得本身把银子赐给了一个发愤颠覆满清朝廷的反贼,不晓得该作何感触,李克清咧了咧嘴,对范富学、朱兴拱手道:“想我李克清年幼无知,何德何能担负保正一职,实在忸捏......”
不知不觉就到了李家,在李克清的一番推杯换盏,虚情客气,热忱的接待下,范富学也早把之前对典史朱兴不平常行动的疑虑抛之脑后了。
这意味着甚么,李克清当然清楚,必然是吴有德花了重金在叶知县那边买了安然,收了银子的叶知县当然不会再提及与吴有德沾亲带故的贾安捏造官府印信、串票的事儿。
顿了顿,又弥补道:“想当今贪鄙污垢者高居庙堂,日夜寻欢作乐、歌舞升平,却不顾百姓居无定所,衣不蔽体,食不充饥,狡猾凶恶者身居高位,吃苦无度,芸芸众生却被压在底层辛苦劳作,永无出头之日。不知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命该如此?”
装模作样的推让了几下,范富学就急不成耐的将银子支出了囊中,看着面前满脸堆笑的李克清,顿时感觉越看越扎眼,张口就是克清兄长,克清兄短的,倒是将春秋小范富学很多的李克清搞得有些不美意义。
李克清得了便宜还卖乖,故作谦善一番,范富学也是人精,笑道:“李保正过谦了,俗话说‘豪杰出少年’,吾放眼全部刘湾村,除了李保正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担此重担的人呐!知县大人也只是知人善任罢了。”
乾隆三十年,因为不谨慎获咎了武昌府的王谢望族蔡氏,几近被人打断了腿,还丢了官职,幸亏靠着曾经在军中几个过命兄弟的照顾,才不至于糊口没了下落,乾隆三十二年,朱兴拖着残腿找到曾经救过其性命的上官,要求其念着这些年的功绩,给条活路,上官不厌其烦,因顾忌名誉,才帮手活动了一下枢纽,补了个不入流的典史差事到谷城县养老。
范富学看到典史朱兴也大风雅方的收下了李克清的银子,顿时倍感惊奇,同时也挺迷惑这朱兴如何俄然改了性子。
这番话像是带有些许其他的意味,朱兴悄悄的嘬了一口酒,一双贼眼还时不时的偷瞄李克清的反应。
酒过三巡,范富学最早不堪酒力,早早的就躺在客房睡下,而典史朱兴的酒量倒是出乎李克清预感的好,要晓得李克清在宿世单位里可算是“酒精磨练”,一斤白酒下肚但是面不改色,这下碰到酒量一样惊人的朱兴,也算是棋逢敌手,二人你来我往,一斤多白酒下肚,渐渐的也翻开了话匣子,固然论年事,朱兴天然年长李克清很多,不过此时二人倒是以平辈论交。
李克清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气定神闲,倒是引的朱兴几次点头。
对于这位酒量极佳的糟糕典史,李克清也不免对其的过往产生了兴趣,带着几分醉意,开口问道:“朱兄,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不知畴前朱兄在那边高就,缘何来到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