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平身!”
乾隆坐上龙椅,然后向底下跪着的大臣挥了挥手。
深谙朕心者,延清【刘统勋表字】也,乾隆不由暗叹,现在的朝堂上,能与之比肩、为朕所用的并没有几人,傅恒督师在外,阿里滚病逝虎帐,福隆安与索琳过分年青,没有经历,于敏中与刘纶虽也算能臣,可还是差了刘统勋一筹,独一能与其相提并论的两朝元老、军机处首揆尹继善却为政取巧,沽名钓誉,不堪大用。
“朕自克承先帝大统,御宇海内业已三十四年,虽无大功,但求无过,先平大小金川,再灭准格尔部,而后定西疆回部,三十年间可谓四海臣服,万国来朝,然今有缅甸小邦,不平王化,多次发兵犯禁,历经数战,虽有效果,然所耗甚大,旬日前,征缅经略傅恒来报,经数场恶战,大败缅兵,已将缅兵追击至缅邦境内,然火线将士却因厉瘴伤亡庞大,总兵吴士胜、副将军阿里衮、海军提督叶相德也接踵病亡,现与缅兵对峙于老官屯,不知是进是退,朕闻报后甚是焦炙彻夜未眠,本日朝会不知众位爱卿对此有何良策!”
何如却没有人立即回应乾隆的题目,因为现在的大臣们在听乾隆说话的时候,都要细心测度再三,搞清天子的实在企图,弄清风向,以免献计邀宠不成反而落得个因言开罪,引火烧身。
“刘爱卿所言不无事理,征缅事关严峻,需从长计议,万不得轻举妄动,再让朕失肱骨之臣,朕意已决,就依刘爱卿所言,八百里加急传旨征缅督徒弟恒,自本日起立即班师,不得有误,若缅邦遣使意欲媾和,可先行联络而后上奏。”
“吾皇贤明,臣等恭送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
眼看早朝即将冷场,军机六大臣之一的福隆安只好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开口道:“皇上,臣觉得,现在之情势就像两只猛虎相搏,两边都已力竭,唯有对峙到最后的那一方才是胜者,不然就前功尽弃,自乾隆二十七年与缅贼开战,时至本日业已七年矣,我朝破钞无数人力物力财力,一二品大员、战将死伤无算,才有本日之胜绩,理应趁缅兵新败,敏捷进兵直捣黄龙方为上策。其一,可安抚阵亡将士之英魂,其二,可使缅甸小邦畏我大清天朝之威仪,复不敢叛,进而震慑化外四夷,使其不敢窥测天朝,其三,吾皇先平大小金川,灭准格尔部,定回部,此次若再平缅甸,实乃皇上之福,大清之福。”
福隆安一番话下来,洋洋洒洒数百字,只讲的口干舌燥,可内心却暗自对劲,心想本身的这番忠告可算是阐发的有理有据,合情公道,固然心疼父亲傅恒远征缅甸抱病,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和皇上的赫赫威名,本身忍痛向皇上发起持续进兵,实乃为皇上为大清着想啊!
见尹继善不说话,文武大臣们的目光又瞄上了与战事关联紧密的户部尚书兼军机大臣于敏中和兵部尚书蔡新,可两人也是一副两眼望彼苍的模样,看来也是不筹办开口了。
殿内的文武大臣们眼神暗自来往交换,很多人都盯住了文华殿大学士兼军机处首揆尹继善,原军机处首揆【工头军机大臣】傅恒因督师缅甸,仲春间就出发赴云南,是以这首揆的头衔就天然落到了两朝元老,出世满洲王谢世家的尹继善头上。
金銮殿的正殿实在并不大,本年五十八岁的乾隆天子方才的一番话语,天然是清清楚楚的通报到了殿内的数十位臣子耳中。
接着,为政近四十年的老臣刘统勋开口了:“皇上,关于缅甸战事,臣觉得应先让雄师回师修整后再图进取,启事不过有三,其一,缅贼虽新败,然并未动其筋骨,再加上其境内山势险要,易守难攻,以我军怠倦之师攻之必败。其二,自与缅贼启战端以来,耗花赋税无数,死伤军士良将无算,实在并无所获,徒死伤性命,耗花赋税罢了,实乃证明上兵伐谋,其下攻城才是上策。其三,缅甸国小,人丁物产均不及我天朝大国,与我方交兵多年,此消彼长,据臣所知缅邦已然气力大损,大有乞降之意,再加上缅邦所占天朝之地业已全数回归,再战于两边都倒霉,如果缅邦派人前来乞降,不如临时罢兵,弄清其来意后再图决计,彰显我天朝大国应有之大宇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