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眸子一缩,没有动。
定定地看着温子然的眼睛,她一步步走上前来,“你恨我,你觉得是我害死了温家统统的人,是吗?”
为甚么?
温子然没有回声,微微低头,像是在思虑甚么。
离洛行动轻悄,剑气却不轻,气势凌凌,杀意四起,转刹时便将温子然逼入死路。
毕竟,只是一场自欺欺人。
夜子衿点头,听着他冷的砭骨的嗓音,方才乍一见到他时的冲动情感已经垂垂散去,稍稍沉着了下来。
换言之,他们底子就是夜帝伸出京都的眼睛、耳朵以及手中利刃,只要夜帝一言,他们可救万人于存亡边沿,亦可杀万人于转刹时。
温子然不答,定定地看着她含泪的眼眸,蓦地一用力推开了她,“何必惺惺作态?这伤是如何来的,你会不知?”
夜青玄冷眸微凝,神采寂然,低头看了看神采越来越惨白的夜子衿,沉吟半晌,而后道:“拦住雪衣,让她回一趟公主府。”
眼看着离洛手中剑光闪闪,每一下都直取温子然关键,夜子衿俄然摆脱了夜青玄,踉跄着上前挡在了二人之间。
卿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卿而死。
服侍夜子衿的小丫头走出去,见到面远景象,吓得浑身颤栗,离洛沉声问道:“府上的大夫呢?”
闻言,夜青玄和离洛都微微一愣,继而,离洛像是明白了甚么,皱眉看着夜青玄问道:“现在不管是回府还是进宫传太医,都要耗很多时候,王爷,这……”
夜子衿此时根本来不及看她,从腰间取出一枚腰牌塞进温子然手中,低喝:“走!”
温子然抿了抿唇,没有答复,而是举起手中长剑,指向她。
听了这些,夜子衿早已神采惨白,浑身颤抖地说不出话来,她身形微微踉跄,连连点头,哽咽了几番,方才断断续续道:“这……如何会如许……”
“为何!”夜子衿俄然厉喝一声,用力挥动袍袖,束发的玉冠和发带疏松落下,长发披垂下来,遮住她毫无赤色的脸庞。
论剑法,温子然远不是离洛的敌手,更别说眼下他手中底子没有剑。
“呵呵……”想到这里,温子然突然凄凄一笑,“夜子衿,你可真是有一个好父亲,早早地就替你安排好了统统。”
“这是如何回事?”她昂首,惊诧地看着温子然,“这伤是哪来的?是谁伤了你?”
温子然眉头紧紧蹙起,眼看着夜子衿悄悄笑着,身形却缓缓倒了下去,正要上前来,蓦地只听一声轻鸣,剑刃从耳边穿过,在他侧脸划出一个小小的口儿。
温子然也不由怔住,看着一脸哀思之色的夜子衿,心如刀绞。
“好……”见状,夜子衿轻笑一声,点着头道:“也是,毕竟这害得温家至此的人,是我,我这一条命抵不上那一百七十余条性命,我只但愿我这条命,能够消弭你心头恨意。”
如果天策卫出动,温家身为将军世家却也有力抵当这一点,倒是说得通了。
身后一向沉默不语的夜青玄眸色一凝,瞥了夜子衿一眼。
他天然是晓得夜子衿暗中培养了一多量能人异士,个个都是轻功卓绝之人,他们行迹奥秘,除了夜子衿以外,没有任何人晓得他们的实在身份,更没有人见过他们的脸。
夜子衿没有回声,却模糊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只见温子然抬眼瞥了瞥屋顶,咬牙道:“他们全都已经去了父亲那边,去为父亲犯下的罪孽赎罪了,温家高低一百七十余条性命,无一幸免!若非有家奴搏命相护,又得仇人路过相救,我温子然这条命早在两年前就没了!”
倒是夜青玄冷眉稍稍凝起,看了看夜子衿颈间的伤口和她煞白的神采,略一沉吟,道:“两年前,父皇曾经暗中变更过一次天策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