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见了,死人般的脸上挤出一丝惨笑来道:“既然真是刘圣僧,且请到我庙中安息下来,等弟子大礼拜见再行细说。”
河伯道:“本来是孙小圣驾到,小神就是本河的河伯,因为本日俄然水族动乱,见小圣怒打河水,不知何故,是以动问,此乃我职责地点,倒也不是与小圣难堪。”
刘半偈见他返来,也不说话,沙弥便上前拜道:“师父你看,弟子可没扯谎吧,还是请从速同业过河吧,用不了一个时候便能达到对岸。”
沙弥笑道:“师兄这话问得差了,岂不闻流沙河有旧碑记,‘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如此广宽的河面,如何能架起桥梁来?俗话又说此河‘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如此荏弱,如何能容得船筏?”
沙弥道:“师父莫非还信不过金身罗汉与弟子不成,如果真的不信,那就请师父到河边,待弟子走与你看。”
沙弥道:“这就是我本师金身罗汉所出身的流沙河了。因为本师皈依旃檀佛,厥后挣了罗汉果位,故乡著便在此立了香火之庙,以识圣迹。只是因为年代太太长远,只留了一个空庙。”
孙履真听了,哈哈大笑:“妙极妙极,本来倒是沙师弟在此!”说罢上前便拉住沙弥的手,喜不自禁。
刘半偈听了,心道此法甚是凶恶,如果走到半途,这个不明来源的恶僧发难,可实在没法,是以沉吟不语。
孙履真在旁听了,只感觉这和尚说理如此通透,赶紧点头道:“恰是,恰是,师父我们这边渡河而去吧。”
刘半偈与孙履真对视一眼,道是无妨,便依言一同进了那庙,只见那庙中惨暗澹淡,空空落落,连一件器具都无,均是心下迷惑。
孙履真听了笑道:“师父被那猪守分惊骇了,他是金身罗汉沙师叔派来的酒保,如何能够不是好人?”
刘半偈心下踌躇,低头看那蒲团时,沙弥早一个箭步登下水面,将脚一踢,那蒲团呼地一声便垫起刘半偈,如飞普通往前去了。
刘半偈道:“如果如许,却如何渡我?”
却说这流沙河乃是个生金养圣的河,因为没有舟船来往,以是河水中哺育了无数的鼋、鼍、蛟龙,凭着弱水天险,也算生生乐道,日日在水下成群结队地游戏。孙履真这一顿撒火的棒子砸来,有些遁藏不及的河中水族只要挨上一分,不是被擦伤了鳞片,便是敲伤了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