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雪,你忘了我们之前说过甚么吗?操琴之前,你先自罚三杯再说!”另一人冷声开口。
操琴吗?嘿!萧齐天心头嘲笑。待会,他定然会给这些人一个欣喜。
她试着颠簸了一下琴弦。一刹时,一股宏亮的琴声响彻当场,音色雄浑,韵若奔雷,振聋发聩。
她的俏脸酡红,踉踉跄跄地向前走。至于先前拦在她路上的某些权贵后辈的下人,则早已为她让开了门路。
“站住!”有人呵叱。
“罢了。”冷凝雪心头一叹。
“如何能够?”很多人震惊。
讽刺一句句传来,冷凝雪面无神采,可谓麻痹。归正她已经认命,那这些人的讽刺又算甚么?不过是为她一会下台被热诚提早做个预演罢了。
“威少,你这话也错了。冷蜜斯操琴,可不但单是为了大师喝酒扫兴。”
念及此,冷凝雪终究开口:“好,我下台!”
冬雷琴,通体金褐色,古杉为面,桐木为底,紫檀岳山,红檀冠角,琴轸、雁足皆由上等的金玉制作,流水断纹,雕镂精美。
以李含春的心性,攀上枝头以后,能放过她才怪呢。她只是没想到,这统统,竟来得如此之迟。李含春,竟能沉得住气,忍耐了三年才找上门来。
独一担忧的......
她已经认命,也不想扳连别人。她连下台被热诚的筹办都做好了,又岂会在乎几杯酒?
左端铭:其音浑而壮,其韵势冬雷。
他是晓得冷凝雪琴曲技艺之高的,这一刻却也听得如痴如醉。
那旋律美好,音韵婉转,高降落浮,顿挫顿挫。高时雄浑,如龙吟震世;低时清婉,如鸾啼之音。只一刹时,统统人都醉了,仿佛置身瑶池凤阙,忘了身在那边。
他们早已将尘凡间的统统统统健忘,那甚么艰巨苦恨,悲伤的、不镇静的事情,皆在这一刻被他们抛诸脑后。
三杯烈酒下肚,冷凝雪早已头晕目炫,靠近醉酒的边沿。但是却在这琴声响起的刹时,顿觉神清气爽,酒意竟去了大半。
金海楼人满为患,闹闹哄哄,却在这琴声响起的半晌,堕入了安好。统统人皆心神恍忽,却不自发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心头安好,豁然开畅,恍若被万千天露洗净心灵。
萧齐天看着金海楼二楼的方向,眉头轻皱。
他们神情冷峻,死死地盯着冷凝雪,大有冷凝雪不自罚酒,便强行把酒灌进冷凝雪嘴里的态势。
这统统,也算得上她自找的。只但愿李含春能在热诚完她以后,放过冷家一次,让冷家的基业得以保存,让她父亲的心血不至于毁于朝夕之间。
这一幕,让萧齐天眼神更冷。
实在,又何止萧齐天感觉过了,就连这现场看热烈的人群,也感觉杜子腾等人的做法有些过分。只是杜子腾等人的身份摆在那边,这现场又哪有人敢站出来,为冷凝雪出头?
顷刻间,世人浑身一震,终究回过神来,却皆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凝雪。确确的说,是看着冷凝雪手边的冬雷琴。
“这就对了嘛。摆布都得下台,又何必挣扎?”
不就是下台操琴一曲吗?不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热诚吗?她接着便是。
她再次深深地看了眼李含春,蓦地接过酒杯,将酒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她的行动极快,眨眼间,三杯烈酒下肚。火辣辣的腥味涌上咽喉,让她直想作呕,却又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但毕竟还是来了。
是的,琴是名琴,名震平阳。
话音刚落,劈面,很多人嗤笑,神情调侃,挖苦声接连响起。
即便是萧齐天,也心头震惊,暗道一声:“短长!”这琴,如他所料不错,定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他对帮冷凝雪出头,更有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