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披头披发的送走了潘家大舅母,跨进康宁院的堂屋,抓起茶几上的陶瓷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看着乱溅的碎渣子,她累得喘着气道:“当年要不是我嫁给了谨行,就凭家里那几亩地步,大哥那里不足钱去考甚么功名。现在得了势,就想把我往脚底下踩,也不看看我是那般的软骨头吗?”
阮安见了,高兴地笑着叮咛道:“百龄喜好吃水煮鱼片,让厨房再做一份来。”
康嬷嬷闻言松了一口气,幸亏老太太还没胡涂到底,不然传了出去不被人笑话死才怪。
潘氏凌厉的瞪着她,道:“有甚么不当吗?”
潘氏怒道:“谢氏死了,还叫甚么老太太。从今儿起称我为太太。”
想到这里阮瑾年脱了鞋,躲在鲛纱帐里捂着脸痛哭。江余氏不知所措的守在床前,四个丫头也都埋头垂泪。
她气得打了春草几个,看了眼江余氏冷声道:“你是做甚么的,女人哭不说安抚,竟然陪着哭。”
康嬷嬷摆手让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出去,潘氏却已经回过神,道:“罢了,今后只在康宁院暗里里称我太太吧。”
接收了昨日的经历,潘氏早早的把潘兰叫在身边,对她道:“谢氏走了,我想着你到底是我娘家的侄女比别人靠近些,筹算把你扶正了,不晓得你是如何想的?”
康嬷嬷叮咛丫头们从速收了地上的碎瓷片,上前道:“老太慨气怒,身子要紧。”
阮瑾厚笑道:“爹,我一向都在啊。”
阮安看到阮瑾厚,放动手里的酒壶,把他高高的抱起,笑容有些哀伤的道:“草哥儿,幸亏另有你。”
潘氏喝了口茶,嘲笑道:“同意,我为甚么要同意?把潘兰扶正了,好让她名正言顺的和我争权夺利吗?”
潘家大舅母看了眼潘兰道:“当初你到家里来讲是以迎娶正妻的礼节迎娶兰姐儿,以是我和你大哥都同意让她嫁到你家来,可那会儿谢氏不是还在吗,兰姐儿也没有上族谱,她生的孩子始终是庶出,这事成了我和你大哥内心的刺。小姑子你说该如何办吧?”
阮瑾年闷声道:“不消了,吃多了轻易腻。”
在梦里母亲说盼着她走出哀痛和仇恨的暗影,要和草哥儿过得幸运欢愉,才不枉她生了他们,爱了他们一辈子,不然即便她走了,也日日夜夜的不得安宁。
潘家大舅母晓得这是必须经历的事,也就承诺了陪着潘氏去了庄子。
康嬷嬷迎着潘家大舅母出去了,潘兰上前喜笑容开的搂着她的手臂,对她眨眼。
潘氏恨得牙根痒痒,陪着笑容道:“要不我陪嫂嫂去那庄子上逛逛,我们先探探安哥和那两个孩子的口风。”
潘氏已经坐在罗汉床上,笑着道:“我大嫂日日闹夜夜闹,除了想出口气,不过就是想逼我把潘兰扶正。”
明天夜里又下了一场秋雨,气候更加的冷了起来。
潘家大舅母扯着潘氏道:“这是你的事,我不管。你大哥被你扳连得去了GZ那鸟不拉屎的处所,你要连这个小小的要求也不承诺,我们老潘家只能当没有你这小我了。”
潘氏看着她那模样内心鄙夷不已,她眼神通俗的道:“做妾和做当家主母是分歧的,之前你只需求奉侍好谢氏就行了,今后成了安哥端庄的媳妇,奉侍婆母但是你天经地义的事。”
潘氏奥秘的笑道:“这家里不想潘兰扶正的大有人在,我为甚么不祸水东引?”
潘氏笑道:“你是这么想的就好,我就怕你今后不风俗,给你提个醒。”
在梦里她看着阮瑾厚长大了,考中了进士,做了官,却因为他养着个名声不好的姐姐,珍惜羽毛的世家大族和诗书传家的小户人家都不肯把女儿嫁给他。因为她名声不好,弟弟也孤独平生,直到她背负着骂名死去,弟弟的日子才好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