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瑾年闷声道:“不消了,吃多了轻易腻。”
潘兰只是有点贪有点馋有点懒有点虚荣,但并不是个傻的。不管内心是如何想的,面子上她笑着阿谀潘氏道:“侄女本就该奉侍姑母,更何况您还是我的婆母,那我就得更经心的奉侍您了。”
阮瑾厚从屋里出来,看到阮安淋着雨,拉着他的衣袖喊道:“爹爹,你别淋雨了,会抱病的。”
潘氏凌厉的瞪着她,道:“有甚么不当吗?”
潘氏喝了口茶,嘲笑道:“同意,我为甚么要同意?把潘兰扶正了,好让她名正言顺的和我争权夺利吗?”
潘家大舅母晓得这是必须经历的事,也就承诺了陪着潘氏去了庄子。
潘兰欢畅的道:“我都听姑母的。”
潘家大舅母看了眼潘兰道:“当初你到家里来讲是以迎娶正妻的礼节迎娶兰姐儿,以是我和你大哥都同意让她嫁到你家来,可那会儿谢氏不是还在吗,兰姐儿也没有上族谱,她生的孩子始终是庶出,这事成了我和你大哥内心的刺。小姑子你说该如何办吧?”
康嬷嬷难堪的沉吟道:“这……”
接收了昨日的经历,潘氏早早的把潘兰叫在身边,对她道:“谢氏走了,我想着你到底是我娘家的侄女比别人靠近些,筹算把你扶正了,不晓得你是如何想的?”
阮瑾厚笑道:“爹,我一向都在啊。”
正房堂屋里,阮安看着阮瑾年红肿的眼睛,像做错事了普通低下头。
康嬷嬷恍然大悟道:“三女人那么短长,她如果晓得了舅太太的狼子野心必然是不依她的,到时候我们尽管坐山观虎斗就够了。”
潘氏笑道:“你是这么想的就好,我就怕你今后不风俗,给你提个醒。”
阮瑾年别扭的喊了声爹,他抬开端眼睛里闪动着泪光,喜形于色的道:“百龄,快来用饭吧。”
潘氏披头披发的送走了潘家大舅母,跨进康宁院的堂屋,抓起茶几上的陶瓷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看着乱溅的碎渣子,她累得喘着气道:“当年要不是我嫁给了谨行,就凭家里那几亩地步,大哥那里不足钱去考甚么功名。现在得了势,就想把我往脚底下踩,也不看看我是那般的软骨头吗?”
她气得打了春草几个,看了眼江余氏冷声道:“你是做甚么的,女人哭不说安抚,竟然陪着哭。”
阮瑾年推开东配房的窗户,就看到阮安靠着红漆廊柱席地而坐,秋风吹着细雨飘进屋檐下,浸湿了他素白的衣衫。谢氏死去不到一年的风景,阮安已经瘦得有些形销骨立了,他抱着白瓷酒壶眼里蓄着泪,仰着头目光茫然的望着天空。
屋子里的人异口同声的喊她太太,潘氏仿佛想起了阮岸还在的时候,她呢喃了一声谨行。
康嬷嬷迎着潘家大舅母出去了,潘兰上前喜笑容开的搂着她的手臂,对她眨眼。
在梦里她看着阮瑾厚长大了,考中了进士,做了官,却因为他养着个名声不好的姐姐,珍惜羽毛的世家大族和诗书传家的小户人家都不肯把女儿嫁给他。因为她名声不好,弟弟也孤独平生,直到她背负着骂名死去,弟弟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阮安看到阮瑾厚,放动手里的酒壶,把他高高的抱起,笑容有些哀伤的道:“草哥儿,幸亏另有你。”
看到这一幕阮瑾年内心有些不欢畅,她关了窗户坐回椅子上,想着明天早晨的阿谁梦。
阮安见了,高兴地笑着叮咛道:“百龄喜好吃水煮鱼片,让厨房再做一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