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跟他说,那铺面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动,我都要留着。”沈若华叮咛着,“他如果问代价,你就许他一千两银子,他必定是肯的,只是叫他不准张扬,悄悄写了契书就是了。”
沈若华给老夫人道了谢,带着青梅走了出去,芳杏跟着也出了房回琼碧院去了。
沈若华惊奇地昂首:“还要写切结书?”
李忠海明显没回过神来:“不种庄稼就荒着么?”这是要做甚么,还把地步给平了?那这一处庄子岂不就毫无用处了。
她抬高声音:“只是另有三百亩地步与好几处庄子铺面,不如也……”
沈若华隔着屏风看他规端方矩坐在椅子上,身子板正目光果断,非常对劲,笑着问道:“李庄头这两日可探听到了我要问的事?”
沈若华照着老夫人的话拿了东郊一百亩地步的契书来,倒是犹踌躇豫不肯就给了,面露难色与老夫人道:“老夫人补助了三房这很多银子,说来我内心实在不安,不如还是拿去外边……”
常嬷嬷吓得缩了缩脖子,低声道:“只是三爷还不肯……”
常嬷嬷似笑非笑地在旁说着:“那是三夫人的陪嫁地步,如果不写切结书如何能够说的清楚,写了切结书银货两讫,这才不会拉扯不清呢。”
沈若华笑了,这跟她晓得的倒也差未几,她点点头道:“那李庄头感觉如何?”
李忠海道:“回娘子的话,大兴现在多数是山林与荒田,不过几个村庄,若真要有田有庄户的庄子倒是有好几处,临着京都郊野的有一处,有百余亩地步与十余庄户,地步都是利字田,种不出太多庄稼来,以是这一处庄子破钞也不过是三千两便能够买下。”
老夫人皱着眉打断她的话:“不必再多说了,一会写了切结书,你拿了银票子归去便是了,”
沈若华也没解释,倒是又道:“别的你再去西市上寻一处铺面,叫长乐坊,就在西市转角那一处,你去寻他们的大掌柜,就说晓得长乐坊要换关张了,还没有店主情愿买下,你要赁上半年,半年后再还给他。”
李忠海这会子更是满脑袋疑问,沈娘子是从保定府嫁过来的,她如何晓得西市上有一处长乐坊,就算是晓得长乐坊又如何晓得要关张还没有店主情愿买,还让他去赁了那一处铺面,又为何只要半年?照理说,端庄做买卖都是短租不如长租,长租不如买下的,半年时候够做点甚么的,只怕连铺面都还没运营起来。
“老三是胡涂,他只想着能入阁拜相,位极人臣,就未曾想想,我们如许的人家的后辈,就算是再如何写的斑斓文章,有一身好学问,还能够真的宦途开阔手掌大权不成!”老夫人重重道,“我这也是为了他好,那位是谁都能开罪得起的吗?!”
常嬷嬷想了想,笑了起来:“还是老夫人有体例,她想拿了对牌和账簿子去,就给了她,现在还不是乖乖把地步送了出来。”
李忠海再进府,被带到琼碧院的花厅里坐着,他没有前次那般忐忑和局促,只是一心回想着这两日刺探到的动静,想着要如何回报给沈若华,只怕遗漏了甚么。
老夫人皱了眉:“只怕时候未几了,若不是怕她把那一百亩地步随便买了,我也不必费这个周折。那位已经等不及了,昨儿还打发人来问过了。”她神采更加丢脸,“不管如何都不能再留着她了。”
老夫人嘲笑着:“能有甚么不对,白纸黑字的契书,现在三房的账上已经剩下几十两银子,她稳定卖了地步就得变卖庄子铺面,反正也没有进项,还能有甚么不对的。”
李忠海糊里胡涂,想不明白此中的道道,却还是承诺着,他是个庄户出身,只晓得仆人家叮咛的事就要做到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