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胤挑眉,“此人要揭露的人若真无才学,除名了便是。”
君胤闻言蹙起了清隽的眉头,“这等事为何通报于我?”
常日与梁逊友情甚好的个别官员忙凑了过来,官职仅次于梁逊之下的通判揉了揉酸麻的膝盖,轻声问道:“梁大人,太子如何说?”
话锋一转,梁逊又是一怔,领悟后便立即答道:“回殿下的话,凉州城立于客岁春,于今已有一年半的时候了。”
梁逊在听到前一句话时,已然变了神采,忙将全部身子都伏在了地上,声音也是忍不住地颤抖,“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那些个奇珍奇宝……全都是,全都是上面官员们呈上来的啊,我并不知是暗里偷运来的啊!殿下恕罪!”
是太子原赋脾气如此,还是何时……变了呢?
一句话下,四下沉默,但这句话无疑是说出了他们内心的设法。
“臣在。”梁逊再次伏首。
梁逊忙着又是一叩首,“臣惶恐,两月前……”
君胤淡淡地打量着他,不发一语。
这股狠劲,让他明白,从今今后,他再无宦途可言。
梁逊忍不由吞了吞口水,低埋着头,却仿佛脖子上压着千斤石普通,直是酸痛,“殿下,臣……”
皇上本有五个皇子,大皇子刚出世不久便短命,残剩四个皇子全都不是花架子,但却唯独属太子未曾闪现过山川,谁也摸不清太子的路数,凡是见过太子样貌的,无一不奖饰其俊美不凡,也偏就这绝世的面貌讳饰住了他本该有的气力。
梁逊闻言,竟是面色一白,声音都开端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殿下明察,臣千万不敢啊,因迁县为城,原是小县城周边部落族群纷繁不循分啊,臣已命帅司一一围歼,但数量之多,一年半载时候并不敷以剿除,乃至现在猖盗横行,恶户罢市啊。”
明显慵懒如此,却在那双冰冷的丹凤眼中,看到了无穷的杀机和狠意。
他转头看了一眼神采各别的官员们,常日里显得精力烁烁的脸庞现在却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你们觉得……太子不过是绣花枕头吗?”
“叩见太子殿下!”
“梁大人。”君胤声音不疾不徐,而内里的天也不知何时就暗了下来,站在厅外庭内的官员们都看不清这位年青的太子脸上是何神情。
看着梁逊边感慨边拜别的萧瑟背影,世人也不由堕入深思。
摩挲花瓶的手停在了瓶颈上,快速收紧用力,“这一两年来,参你梁大人的折子不算少,皇上恰是念着凉州周边乱民不循分且人数浩繁,才一压再压,乃至不吝拨给你凉州百万银两,然我想问,这些银两……你都用在了那边?”
而梁逊则一向伏首在地,斑白的头发束成高髻,还能清楚可见汗水由着额头向下,半晌才抬开端,“殿下此番来凉州,臣却悲观怠慢未曾远迎,实为大罪,还望殿下喜怒。”
“你做的很好。”此番话语带了几分笑意,四下官员皆是一惊,原觉得太子仓促来到衙门便是筹算发兵问罪,熟料知府竟还落的一番表扬。
因着突如其来的奥妙通报,对梁逊的处决暂缓,直到目送太子一行人分开,他都未曾将头从地上抬起来。
“哦?”君胤有了几分兴趣,“倒是有些意义,既然事关明日省试,那便去判院那边瞧瞧。”
“关头是,此人甚是有才,判院才不敢等闲下定论。”
“两月前,我曾微服来过凉州,未曾告诉任何人,然我到凉州时,街头小贩都不复存在,连街道上都洁净如新,这番恭迎,如何又谈得上大罪?”君胤已不再带着笑意,直直的望着下方的梁逊,眼眸微凉。
梁逊蓦地一愣,忙道:“殿下,臣并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