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眼眶红红的。莫不是受了委曲,来这里哭的?”
阿九动了脱手指,眼睛眨了下,认识复苏了些,愣愣瞌瞌地站了起来,趁李沥得空理睬他时,忍着剧痛,冲进了柴房后的树丛里。
“您不也是在这儿….”
阿九心跳如鼓,见十余人都盯着他,那露骨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不吐血骨。贰心生惧意。
欣儿扑通一声跪下,“您放了他吧。阿九是个很不幸的孩子。”她说着,声音蓦地减轻,“寄父,欣儿求您了。”
李沥说着,从地上的袋子中取出一大把金子,哐铛铛全数扔到阿九脚下。而后又拿起药罐,走至他面前,“先不提这些从柴房里找出来的金子。单看这药罐就代价不凡,上千个你都不值这价。这是从哪儿来的?”
他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身子猛地痉挛,脚指绷紧了又松开,他就像溺于池沼之地,越是挣扎越是深陷,哀苦悲鸣不能,只余衰弱的呼吸和逐步冷去的身材。
阿九阖上眸,痛苦使他的认识开端散焕,晕晕乎乎,面前人影堆叠。他惨痛笑道,边说边有血沫飘出,“国师大人才不会有这类下贱的设法….”
风一吹,无尽落叶掺杂高枝上的花絮絮飘落,落英缤纷,瑰丽夺目却绝望无依。
李沥听他如此说,不怒反笑,“国师大人确切无龙阳之好。可我有这兴趣,你的身子不如便宜了小爷我?十五岁的少年,体格恰是柔嫩的时候,做娈童再好不过。”
李沥见他这副模样,肝火中烧,“罢了,你们退下吧。”
在这个世上,仆从不需求骨气,不需求庄严。只要会做事,会媚谄仆人,低眉顺耳、奴颜婢膝足以。
李沥光滑腻的手抚摩着他,让阿九感到非常恶心,他干呕一声,眼中燃起一丝不成见的火苗。
砰地一声,阿九被李沥推倒在地,李沥趾高气昂地看着他,话语里尽是不屑,“在国师府,除了国师大人,就数我最大。我说你偷了你就是偷了,还不快快认罪!”
天空中挂着一轮弯弯玉轮,阴暗月光下,衬得他的内心愈发苦楚荒凉。
“此事还未有定论,望总管大人明察。”
阿九没有停下脚步,他往前一扑,一头扎进了水里,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如飞珠滚玉,水面泛动开一圈圈粼粼细纹。他在水中扑腾了一下,泪水流出,消逝于茫茫湖水当中。
阿九闻言,咬唇哼了一声。不妄自陋劣,不傲岸自居,是父亲的教诲。他有辱其诲,已是千不该万不该。怎能应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奴没偷东西,这此中必然有曲解。”
阿九眼中一涩,脱口而出,“沐浴….”
“告饶啊,只要你认罪我就让他们停手。”
”你这臭小子,给我返来!“
李沥大步迈上前,一把揪住阿九的长发,将他的头重重砸在石板上。血如泉涌,恍惚了眼眶,将眼角泪痣埋没在一片赤色当中。
总管李沥站在柴房门口,瞥见阿九走了过来,吼怒,“原觉得你只是个卑贱的仆从,没想到还是个无耻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