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闻言，眸瞳中光芒闪动不定，点头，应了下来。他走到柜子处，略微踮脚才够得着最上层，将里头的瓷瓶取了出来。
“好。”
阿九一颤，将手收了归去，透过门缝，瞅见长椅上半卧着一人，手持书卷，三千青丝未绾未系披垂在肩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谢梓安笑着点头，“桂花，是我母亲的名字。以是，我自幼爱好桂花花。”他说着，笑容闪烁如阳光，“簪子、喜好么？喜好便拿走吧，留在我这里也是碍处所。”
许是秉着睹物思往的动机，阿九仿若受了勾引普通将簪子拿起，支出了袖中。他朝谢梓安磕了个头，心中溢满感激之意，“谢仆人。”
他笑意不减，轻缓缓抚着阿九的发，非常和顺，“用铜注入耳朵，将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粉碎声带，然后将血淋淋的你装入桶里。”
他的手纤细颤抖，几乎拿不稳小瓷瓶，问道，“仆人喜好桂花花？”
谢梓安见他一副摇摇欲坠，睡眼惺忪的模样，又听他说这话，不免感到好笑，问道，“你一宿没睡？”
在灭族后半年以内，他经历了很多，皆是痛苦哀思，之前那傲岸的性子也垂垂磨平了。
这便是国师所要做的事？
他悄悄一叹，跪在地上，悄悄看着谢梓安的容颜。他偶然会想，某些人遭到过造物主的恩赐，天生具有面貌、权力和财产，就像之前的本身，但一旦落空，痛苦也是成倍的。
阿九仓猝点头，谢梓安靠近，在他鼻子上狠狠刮了一下，“起首要割掉鼻子。”他又摸上阿九的眼睛，“然后挖出眼睛、剁掉四肢。”
他说着，将符撕了下来，揉成一团，随便往身侧一丢。
谢梓安浅阖双眸，嘴角微微上扬，“床榻，是给仇敌看的，是靶子。怎可用来睡觉？”他说完这一句，不再言语。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这是一副极佳的边幅，让人只睹一眼便难以忘怀。
但是为何这符如此眼熟…他仿佛很多年前在某个处所见过，阿九脑袋传来轻微疼痛，他遽然想起了些甚么，双眸一睁，触电之感从手心出现。
谢梓安拍开他的手，拉扯他的衣衿，将他拽至本身面前，热热的气味喷洒在他的脸上，冷声道，“你一天想死几次？如何这么学不乖呢？”
谢梓安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天，啪地将窗户合上。他坐至书桌前，提起羊毫，在宣纸上涂涂写写，那笔迹非常草率，与昨日大不不异。阿九感觉有些奇特，却又说不出奇特的处所。
阿九低头，本来惨白的脸更是白上三分，“睡了。但做了恶梦。”与昔日的梦分歧，此次他梦到了更加绝望的事情。梦中，亲人在前，却没法靠近。顾兮盼兮，终载满心遗憾。
方取出，便瞥见瓶子底下压着一根雕花木簪，簪身通黑，雕镂的是桂花花。他胸口锐痛，扯动了一下唇角，转头却见谢梓安谛视着他，眸瞳暗淡，眼里尽是不明的情感。
“伤口、如何？”
谢梓安一见，捧腹回身笑开了，双眸弯弯。一张符就贴在了阿九的脑门上，“看你怕成这个模样，逗你玩的。”
“奴怎能…”
他说罢，又小小声弥补了一句，“不会有事的。”
门外似有细碎的脚步声，叮咚细响。阿九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谢梓安已展开了双眸，眸中充满血丝。他哐当一声将门踹开，“玉衍，产生了何事？”
阿九谛视着谢梓安的背影，隔着长廊院亭，直到他的身影完整消逝。这小我、究竟是如何的人？他还是...弄不懂。
男人降落的声音传入耳廓，“左相大人俄然拜访。”
“仆人，这儿有床…为何不上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