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这儿有床…为何不上床歇息?”
阿九一颤,将手收了归去,透过门缝,瞅见长椅上半卧着一人,手持书卷,三千青丝未绾未系披垂在肩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阿九一怔,也不敢撕符,愣愣站在了原地,有些板滞。他公然还是看不懂谢梓安,明显不喜好玩弄下人,为甚么恰好还要玩弄他?
“并且临时还死不了,你得体验四肢剧痛麻痹的滋味,然后感受鲜血渐渐流干。”谢梓安瞥见阿九的脸刹时变得青紫,一双眸瞳写满惶恐之色,因而使坏地凑到他耳朵边说道,“想尝尝么?”
阿九一惊,直直对上了谢梓安的双眸。跪倒在地,“奴…奴只是…”他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吐不出一个词儿,干脆喊道,“奴罪该万死。”
“那只老狐狸?”
谢梓安见他一副摇摇欲坠,睡眼惺忪的模样,又听他说这话,不免感到好笑,问道,“你一宿没睡?”
“是。”
“是。”阿九仓猝站起来,走到谢梓安身前,两只手放到身后,眼神飘飘忽忽,满身崩得紧紧的,轻声细语,“仆人若乏了,便小憩一会,阿九在这儿看着。”
阿九蓦地之间回过神来,却见谢梓安白净脸庞上感染了一星点的墨汁,他大惊失容,仓猝用手去擦。“奴该死,奴该死…”
他说罢,又小小声弥补了一句,“不会有事的。”
谢梓安画的东西,像是符咒。但他笔下的符与平常羽士所画大为分歧,寥寥几笔勾画出无数的形状,人、神仙、妖怪、抑或牛头蛇身的半人半妖,光怪陆离、奇特至极。而后又加以衬着,在纸上洒上红墨,盖上印章。
但是为何这符如此眼熟…他仿佛很多年前在某个处所见过,阿九脑袋传来轻微疼痛,他遽然想起了些甚么,双眸一睁,触电之感从手心出现。
隔着淡黄色的薄纸,阿九朦昏黄胧瞥见谢梓安指着他的额头,问道。
谢梓安拍开他的手,拉扯他的衣衿,将他拽至本身面前,热热的气味喷洒在他的脸上,冷声道,“你一天想死几次?如何这么学不乖呢?”
这便是国师所要做的事?
“晚了一刻钟,还磨磨蹭蹭的,是想让我等你?”谢梓安设下书卷,端倪间含着淡淡的倦意。他伸了个懒腰,冲阿九勾了勾小指,“过来。”
许是秉着睹物思往的动机,阿九仿若受了勾引普通将簪子拿起,支出了袖中。他朝谢梓安磕了个头,心中溢满感激之意,“谢仆人。”
“奴没事。”
方取出,便瞥见瓶子底下压着一根雕花木簪,簪身通黑,雕镂的是桂花花。他胸口锐痛,扯动了一下唇角,转头却见谢梓安谛视着他,眸瞳暗淡,眼里尽是不明的情感。
谢梓安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天,啪地将窗户合上。他坐至书桌前,提起羊毫,在宣纸上涂涂写写,那笔迹非常草率,与昨日大不不异。阿九感觉有些奇特,却又说不出奇特的处所。
谢梓安站起家,走到阿九身边,用书轻拍了他的脑袋,“傻子,去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