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宋还是提起了这事。他闻声此言,定在原处,手指捏紧了盆,骨节泛白,“嗯,我说的。”
阿九闻言,茫茫然低下头,自出过后,遭到太多凉薄与冷眼。他也曾对人好过,获得的倒是叛变和操纵,平生哀思痛苦皆由此而来。
阿九心颤,讳饰眼中仓促情感,转眸哑声问道,“你…究竟是甚么人?”
他说完,瞄了阿九一眼,瞧他还没有反应,暗唾了一口,“你口中的那位国师但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呢,你这般软弱,也难怪他不喜你。”
阿宋慢悠悠饮了一口酒,“莲山对仆从一贯严苛,手脚不洁净或是心术不正者,必正法刑。谁对你最好,你就害谁。以怨报德,懂不?”
喊完这声,他真的掉下去了,砸在阿宋的身上,两人一起摔了个狗啃泥,他把阿宋当作肉垫压在了身下。站起来后,还嘻嘻哈哈大笑阿宋的面具被撞歪了。
阿九目光微寒,略带不耐地将树叶拍落,昂首一看,“甚么事?”
话语戛但是止。树上空无一人,四周只闻声清风飒然,那人如同鬼怪普通,无影无踪,不知飘去了那边。
这家伙,不知被逼急了会有如何的反应。他俄然萌发一个设法,眸色深沉,看阿九的表示了。如果好玩就带归去,不好玩顺手扔了吧?
“本领真大,还会吼人了。”
阿九洗完衣,捧着盆往回走。
阿九一震,站起家,走到河边洗手。几次磨.搓,褪下一层皮,掌心肉翻出些微红。他声音有些颤栗,带着火急和慌乱,“好脏,洗不洁净。”
他站在细弱的枝头,不竭往上攀爬,欲摘树顶上方的一朵花儿,离地已有好几米,“我说过我能够,就必然能够!谁也不准藐视我。”
接下来几日,每逢阿九去河边洗衣,都会瞥见阿宋待在树上,或站或躺,闲情逸致地啃枣喝酒。洗完衣后,他就主动消逝了,再未提杀人之事。
五岁的年纪,面庞稚嫩,双颊却气得通红,身材裹在丰富的棉衣中,像极了圆滚滚的毛球。
树底下,围满心急如焚的奴婢婢女,另有看笑话的贵族。此中,一个苗条的身影尤其显眼,他戴着面具,脚系枷锁,伸开双臂,蹦跳摇摆。口中收回咿咿呀呀的声音。
阿宋点头,笑道,“给你几天适应的时候,安静下来了吧?一步登天也难,不如我先给你个任务?”
“你闭嘴,我明白。”阿九猛地昂首。本日阳光很夺目,是他鲜少感到的万丈光芒,可惜终不能悠长,总会暗淡下来,被乌云遮挡。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悠然得意如同报告一件浅显得不能再浅显的事情。存亡性命,好像玩物。
皇宫深院,彼苍大树
阿九堆砌了一个小土堆,内心莫名安宁了些,自言自语道,“现在好多了,不会怕了。”他转头,“阿宋,你…”
他说罢,忽见一凤尾蝶飞来,轻笑着伸脱手指。胡蝶旖旎低舞,缓缓停在了上头。阿宋低眉望了一会儿, 一股毒气从指尖冒出,胡蝶刹时化作灰烬。
阿宋见状,轻视笑了声,换了个舒畅的姿式躺着。“死了就死了,一个牲口,还埋来做甚么?”
“你就这点胆量?”
“无谓之举。”
阿九起家,端起破碗喝了口冷水,拉开窗,瞥见了倚在树上的阿宋,他手中拾着几片染血树叶,一片片射出去,没入树丛。
阿九暗忖,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做不得真,问来又有何意义?他没接话,把手上的水珠甩洁净,放在鼻下一嗅,还是有些淡凉的血腥味。他又冲刷了一遍,随后拿破布将小鼠的尸身包起,来到树下,挖个小坑,埋了出来。
等了半晌,见面前之人并不答复,阿宋自顾自道,“程钦不会放过你,此人龌蹉恶心,不择手腕。爱好少年冲弱,凡是看上的必然会弄到手。过几日,他就会将你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