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若真看上那绿莺了,谁敢跟爷争?爷但是朝廷四品大员!”
她们便猎奇了,那小丫环对她是有滴水恩还是涌泉恩呢?值得她这般劳心劳力、费经心机将其举荐给张大人,是想让那小丫环飞上枝头?可她想没想过,那丫环若确切美,这事还能成。如果个没甚么姿色的,张大人到时候发作一通,不是害了那小丫环么?
瞧这老虔婆兀自杵着不转动,张轲将她扒拉到一旁,领着一世人大摇大摆地挨个屋子去寻绿莺。
闻言,刘宋氏掩不住眼里得色,亮着嗓道:“不瞒这位老爷,我家绿莺是人见人爱、花见花羞、玉轮见了也得往云后溜。但是啊,”她用心顿了顿,笑得见牙不见眼,“咯咯咯,她早已名花有主啦。”
闻言,张轲脸一沉,阴测测道:“一个主子秧子,能天生甚么奇怪模样,你好大的胆量,敢耍爷玩儿?”
张轲瞧她那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嗤笑道;“你这老虔婆,端的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个丫环罢了,爷还会跟人争?”
张轲虽有皇上面前的红人儿撑腰,可自个儿出身侯府,所谓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消怕谁。
满朝休假日,冯元正立在书房挥毫泼墨,听完这小丫头的话,非常恼火。他对绿莺兴趣还大着,得知竟有那不长眼的敢窥测她,涓滴不将他放在眼里,如何说他也是出身崇高的朝廷重臣,何曾被人这般热诚过,当即便要派人去平事。
公然,张轲这心被她引的顿时长了草,立起家,一脸意气风发,朝世人一挥手:“走,跟爷去瞧上一瞧。”
众位女人这才恍然大悟,此人说了这么多废话,本来竟是要独显出那丫环的仙颜,想将这张大人的心机勾得满满的。
没了椅子遮挡,张轲终究瞧清,墙角蹲着的哪是牲口,清楚是小我,撅着挺大个屁股在那颤抖,嘿,他一乐,成心机!他缓缓踱到她跟前,弯身狎谑道:“打洞呢?”
闻言,刘宋氏想了想,传闻大人物都是一言九鼎的,便放了心。她想着只是看一眼罢了,冯大人也一定晓得,正要去带路,却听那人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的确惊掉她大牙。
她甩甩帕子扇出一股香风,“春秋时,吴王大败越王。勾践臣服后,采取大臣提出的‘美人计’,欲选出最美之人献给夫差,欲麻痹夫差的斗志。他派大夫范蠡周游私访,遍寻才子。一日,在清清浣纱江干,范蠡与一女子相遇了。这女子家在古苎萝村西,肤白体纤,仙颜人间少有,她若立在水边,倒影映在清澈的湘江里,鱼儿都不敢在江里游,恐怕弄乱了她斑斓的倒影,这女子便是西施了。”
她一窒,脸上红白一片,结束还是点了点头。张轲对劲一笑,汲引道:“美人儿,你唤甚么名儿?你过来,跟爷坐肩舆罢。”
她躬身回道:“奴家名唤娇荷。”
世人一窝蜂往门口走,那粉荷女人混在人群中,正勾唇暗喜,谁知早已走到门外的张轲却忽地顿住脚。他伸手指着她,阴测测道:“若不似你说的那般美,爷便剥了你的皮!”
张轲说完便领着小厮和几个女人去一探究竟。一起探听,晓得刘府的人公然极多,贰心道:这糖葫芦西施的大名公然不虚传。
小厮咣咣砸门,伴着呼喝催骂声,煞是骇人。刘宋氏一惊,只当是恶棍恶汉来强抢她这孤儿寡母,吓得双股颤颤,赶紧躲到了墙角。想了想不放心,又拿了把圈椅挡在身前。
张轲又瞅了菱儿两眼,点点头,年纪不对劲,这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他一把将菱儿推搡到一旁,自行穿过院子进了堂屋,大剌剌坐在了主位的圈椅上。
众女民气中虽漫骂西施红颜祸水,可于情字一事上,仿佛女子间都能感同身受,都替西施希冀着范蠡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能带着她安然满身退、故乡相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