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梦见往昔恩爱日子,于那镜花水月间女子凄凄问着:“檀郎,你为何负我?”他便无耻地当着周公面恩赐她一句“女人,你认错人了。”
“自是红莲。”他想都未想,这还用问,都城第一美人儿,傻子都晓得。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张轲朝红莲哈哈一笑,傲然道:“美人儿,如何?”
那些落魄才子来到香月楼,与女人们你侬我侬,说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待高中时必来迎娶”、“不能同生但求共死”的大话,拿着她们浸了血的皮肉银子做了大官、娶了朱门。
那女人赶紧紧走几步,来到他身边,伸手抚了抚他的胸膛,轻声道:“大人息怒,奴家就不卖关子了。汴都城确切有个女子美过红莲,端的是倾国倾城的人物,不过却没多少人晓得。因为她啊,”顿了顿,她垂下视线藏住里头的思路,轻屑道:“只不过是个小丫环。”
大官豪绅来到香月楼,亦免不了演一出情浓戏,“心肝儿,家里阿谁是母老虎,我内心只要你,只因你出身,虽不能明媒正娶,但我会宠你护你一辈子。”
那女人咯咯一笑,不住地点头感喟。
他想充文人骚人,何如记性、文采皆不敷。伴着筝声,今儿端五,想吟首屈原的诗应应景,却一句想不起来。他不信自个儿作不出一首,可冥思苦想半晌仍未蹦出半句。
重情重诺的才子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太少了些,一百个里头能遇见一个便是老天开眼了。
“你浓我浓,忒煞情多;
红莲作为花魁,容色确切上乘。张轲早已是她的入幕之宾,此时也不急色,想着让她操琴他作诗,展展文采,得美人儿一番倾慕。
大解?还泻肚?往净房跑了几次了?他脸一黑,腹里一阵恶心,对她哪另有兴趣,立起家挥挥手,不耐烦道:“你既身子不适,便好生养着罢,爷他日再来瞧你。”
将我两个一起突破,用水调和;
这是管瑶姬管夫人的《我浓词》,写了一个女子盼着被一心一意对待、伉俪两情缠绵的夸姣心机。本该天下间的女子纷繁效仿,将此词吟给夫君听,希冀打动对方,以后琴瑟和鸣恩爱一世。
张轲觉得她是去小解,便点点头:“速去速回。”
瞧瞧这个望望阿谁,他犹不满足,感喟着摇点头,“都是庸脂俗粉,俗不成耐,不如爷的红莲一根指头。”可惜她今儿太让人绝望了,哎,可惜啊可惜。
蒲月初五端五日,有人待在家中吃着粽子雄黄酒,亦有人街上闲逛、郊野踏青,香月楼今儿倒是冷僻很多。
好笑的是,女子仿佛已不再抱着希冀,将这少女闺阁经常常咀嚼的词封入了灰尘中,这词反而被男人广为操纵。
瞧他把这美词生生说成了秽词,红莲面上不显,心内却如同滴血。虽是沦落风尘,每日倚栏卖笑,可谁是天生浮浪的呢,谁不想如词上所说,得个善待她的夫君呢?《我浓词》是风尘女子心头上最纯粹的祈盼啊,求而不得已是够苦的了,还让人这般踩踏!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粉头之流竟敢跟自个儿故弄起玄虚?张轲板起脸要发作。
“是,奴家谢大人体恤。”红莲暗勾着嘴角,目送他出了门。
筝声降落,伴着轻柔女声:
花魁吃坏了肚子,秦妈妈立在灶房门口骂了几句,然后陪着笑为面色不善的张轲另挑了几个貌美女人作陪。
几个女人不乐意了,红莲再美也不至于说的跟天仙似的罢。
我这一辈子必定受人摆布,可今儿我却想率性一回。红莲红着脸立起家,对他道:“张大人恕罪,奴家去换衣,请大人稍待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