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狞宠记 > 第9章 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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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老爷又不家来了?”听完德冒的回禀,冯佟氏脸一沉。想到克日来的担忧,借着撇茶末,将眼掩在茶盏盖子下,不动声色地摸索道,“老爷既吃醉了,可有妥当的人服侍着?”

绿莺在内心暗自发誓,若被这猪妖折磨死,她定要做了厉鬼,毫不放过他和刘宋氏二人!

她正恨意满满,仿佛一眨眼,便能流出血泪时,忽地瞧清来人,顿时张口结舌,生生呆愣成了傻子。

大户人家的下人,又是老爷跟前得力的,自是油滑惯了。德冒知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太太宽解,有小人在呢,小人定经心极力服侍老爷。”

刘府她是一日不想再待了,偷眼瞄了瞄他,她深喘了一口气,忍着羞意,大着胆量探听道:“冯爷何时接奴婢走啊?”

氛围有些沉闷,绿莺忽地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想到方才的话,说得并没错啊,不知那里触了他的逆鳞。正不明以是时,冯元眉梢沉了沉,不动声色反问她:“爷何时说要纳你了?”

宋嬷嬷一听,急了,“太太莫要这般说,老奴做甚么都是为了太太啊。”叹了口气,她无法道:“老奴亦是听几个婆子说的,想必这事是从那几个抬肩舆的粗仆嘴里传出来的,说老爷被一个小流派家里的丫环绊住了脚。不过啊,”她劝道:“太太也莫要过分担忧,男人哪个不沾腥?俗媚之流罢了,老爷热乎两日也就丢开手了。”

瞧他身着官服,想必是才散衙,她赶紧上前,殷勤地接过那乌纱帽。屋里没有冠架,她谨慎翼翼地捧着它,甚是持重地摆在了大箱子上。

冯元冷眼扫了她一眼,见她眼瞪如铜铃普通,没好气道:“见鬼了?”

“到底是如何被那狐媚子勾搭上的?”愈想愈酸,恨得心尖儿生疼,又妒忌又恶心,她银牙几近咬碎。

她这奶娘自来藏不住苦衷,此时眼神躲躲闪闪地一瞧便是做了负苦衷,冯佟氏更加笃定腹内揣测,“昔日哪来那般多的应酬,老爷为人我最清楚,从不做结党之事。奶娘将我奶大,还跟我见外?我不得老爷心,渊儿亦是个不懂事的,府里也只要奶娘是我最靠近的人了。”

外街响起了梆子声,竟已二更了,今儿倒有些放纵了。将绿莺细嫩的身子往怀里一搂,他阖上眼,“夜深了,歇了罢。”

宋嬷嬷瞧她面色不对,晓得她苦衷,赶快欣喜道:“老爷克日也不去那二位的院子了,刘氏日日愁眉苦脸怨声载道的,冷眼一瞧仿佛老了五六岁似的,太太也算出了口气。”

她心下点头,可不跟见鬼似的,昨儿弃她不顾,今儿忽地呈现在她面前,任谁能猜到?

转眼四月已然畴昔,进了蒲月后,天儿便垂垂暖了起来,百花盛开,冯元跟前的小厮德冒穿过一起花香进了正厅。

闻言,绿莺心内又酸又涩,只紧紧抱着他,抱着她的天与地。

绿莺傻眼,被他这话刺得面皮紫涨。外里羞恼,心内却有些茫然,他这是何意?若不要她,今儿又为何来?

说了这么多,绿莺终究明白他打的甚么算盘了。他想让她知名无分地跟着他,住的还不是他的宅子,连个外室都不是!说好听点是私定毕生,说刺耳的就是无媒苟合!这是作践她到甚么境地了?

莘桂院里只住着刘氏和王氏,按理说这般做法夺的是王氏的利,本该王氏气,可她仿佛事不关己普通,一副“老爷来我便服侍着,老爷被抢走也和我没半文钱干系”的模样,反而冯佟氏这个被萧瑟多年的正室太太倒是被气个倒仰。

绿莺嘟嘟嘴,心下抱怨,不是你昨日说不要我么,如何说得好似我自个儿要走的?不过啊,她嘻嘻一笑,既然他转意转意了,她便也谅解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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