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美人儿喜笑容开,甚是赏心好看,他起了吃酒的兴趣,让丫环上了壶秋露白。
她吓了一跳,细细瞅他的模样,颧骨处面皮微红,常日端肃的眼儿此时眯着,一脸微醺,已然是醉了。
桌上菜香缭绕,里外青斑白底瓷盘盛着一盘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鸽子雏儿装在个圆鼓大肚的陶蛊里,一盘烧猪脚,一碟十香瓜茄,一碟五方豆豉,另有一小篓子蒸饼。
鲥鱼肉芳香甘旨,入口即化,鸽子炖得酥烂,似是与老陈皮、红参、酸角一处下锅,嚼在嘴里酸爽甘醇,余韵无穷。绿莺何时吃过这等好菜,想到这都是拜冯元所赐,心内对他愈发感激倾慕。
“哈哈哈......”冯元心下对劲,捏起她下巴晃了晃,“只要你好好服侍爷,爷自不会虐待你。”
也不知吃了几盏后,他弃了酒,大掌罩住绿莺后脑朝他这边摁来,搂着她亲嘴咂舌起来。
易求无价宝,可贵有情郎。本觉得这宅子里的一件一物、一草一木,皆是一个男人的顾恤与至心,到此时才晓得,她不过是一只金丝雀鸟罢了,今儿仆人给你两口鸟食,你便觉得是宠了?你若真将自个儿当回事,明儿就能两根手指扼断你的小脖子!
她起家将他迎进屋子,小碎步跟着他的大阔步。痴痴望着那背影,一身暗绿圆领长袍,环的是嵌了朱玉的腰封,通身风雅贵气,配上那丰神俊朗的容颜,这是怎一个风景霁月之人,她不由得瞧羞了面。
公然是酒后吐真言!凄然一笑,她有力地松了手。
到了床边,冯元将她放到地上,拉起她手够到自个儿颈间盘扣处,嘴里说着:“给爷宽衣。”
冯元面色稍霁,扫了她一眼后,张嘴吃了。瞧她立着布菜,他伸指导了点圆凳,“跟爷一块儿用,边用边服侍便是。”
绿莺怔住,他说甚么?
屋外日头恰好,鸟飞枝头,屋里被翻红浪,雨打芭蕉。
主子来了兴趣,哪有你一个玩意儿推拒的理儿,冯元不耐烦听她呱噪,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一扔。
一把将她扯来,抱坐在腿上,绿莺忍着羞意,以口相哺喂起酒来。
绿莺察言观色,瞧出他不悦,赶紧堆起笑,夹了一筷子鲥鱼剔了刺后喂给他。
绿莺一窒,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板滞下一个字都吐不出,大张着嘴如同一条被拍在岸上的死鱼。
她的抵挡如同蚍蜉撼树,冯元狞着脸,揪起她衣衿往两侧一扯,“刺啦”一声裂锦声响起。
俄然,丫环禀道菜已上齐,冯元暗道绝望,不甘不肯地放开她。
畴前皆是晚间行事,哪曾白日这般过,绿莺紫涨着脸,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丢脸,指了指窗下案子上的古琴:“爷,时候尚早,不如奴婢给爷弹个曲儿,爷不是最喜听那《将军令》的么?”
待冯元入了座,她赶紧上前问道:“爷今儿来这么早,但是有甚么要紧事交代给奴婢?”
面前一片恍惚,泪珠子一起滴下去,鬓角微凉。她怔怔地望向床顶,那边是上好的黄花梨木,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摆件,全都是上好的。
绿莺摔的七荤八素,昔日他虽不是斯文有礼,可也从未这般卤莽过,她骇得立时坐起家,殷殷望着他,嘴里劝道:“爷,才未时,怎好白日宣淫......”
“哈哈哈,非也。”冯元摇点头,斜肆一笑,就着她手将酒一饮而尽后扣住她后脑勺嘴对嘴喂了出来。
冯元脸一沉,缓缓低下头,斜睇着她,阴测测道:“你说甚么?你在经验爷?”
“自是想的,爷是绿莺的天。”情浓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绿莺只觉日日能想他三百回。呸!不知羞,她红着脸,臊得不敢看他,忙将头往身边的丰富胸膛一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