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紧闭,冯元表示一兵士上前叩门。门环“铛铛”响了好久,才“吱嘎”一声开了个小缝儿。
“......那白莲教忒可爱,杀人放火,上饶流派五百七十家,男丁殇了过半,再有那被鼓励进京的,现在半数人家只剩下老弱妇孺,整县皆是民气惶惑。”
赵彦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忽地灵机一动,靠近冯元,抬高声音道:“除非是那县令昏聩渎职,部下人也是草包,似是唯有此才说得通。”
冯元与赵彦二人对视一眼,派半数兵士在城外看管匪囚,余下之人皆进城。
达到上饶县已是两今后的傍晚了,一世人立在城门外,只觉此城暮气沉沉。
“大人恕罪,本该见礼,可......下官此举实是不敬。”那蔡县令扑棱半晌,浑身疼地冒汗,受着蔡江搀扶,何如还是起不来身。
二人本是发兵问罪而来,待进屋后赵彦愣在当场,饶是一贯慎重的冯元此时也不由莞尔,稍后又轻咳一声将眼移向了旁处。
蔡荣愈说愈悲忿:“下官自认常日待人不薄,那县丞和主簿竟与那乱党里应外合,衙役们死的死伤的伤。”说着再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泪,“他两个常日也与那死伤之人朝夕相处,如何这般狠心啊......望二位大人能抚恤死伤衙役,对那些百姓也请部下包涵,他们原是本分人,何如被奸人鼓励才犯下此孽事。”
那老者半信半疑地往阶下瞧了一眼,这一瞧差点没魂飞魄散,这、这如何忒多人,留了句“小人就去禀告老爷”后便今后院跑去。
这蔡荣也年近半百,冯元体恤道:“不必了,蔡大人既伤着,虚礼可免。”想起来时见闻,他奇道:“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为何街上行人寥寥,神采古怪如临大敌普通?”
公然,这十几人皆是那乱党之流,只其他朋友他们确切不知下落。
赵彦一愣,万想不到这冯大人竟对兵士这般体恤,一时有些感到难言,大丈夫几乎红了眼眶。
冯元叮咛赵彦:“关着的乱党莫要轻心,无妨多派些人看管,这如果出了甚么差池,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冯元吃了几口酒,这乡野的酒不值钱,只清冽却不上头,此时倒是解渴,“我倒感觉此事似是有隐情,上饶民风浑厚,百姓多年来安居乐业,如何突然就成流民了?再说衙役也有近百人,都会拳脚工夫,连方才那般乌合之众都对于不了?”
“爷,这里好生古怪,奴婢不敢出来。”绿莺有些骇怕,待冯元上了车小手紧紧攥着他袖口。
冯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口气却不容置喙:“乖,跟爷进城,爷不放心将你和匪囚留在一处。”
轻纱碍眼,绿莺扫了眼屋内,没甚么希奇。她又顺着赵彦的目光往床上瞧去,模糊能瞧见,床上似卧着一男人,虽肥头大耳的也并不算希奇,趁冯元没重视翻开首纱又瞧了眼那人。
冯元点点头,朝床上之人问道:“你便是蔡荣?”
“他们晚膳用甚么?”看着风风火火搭帐的众兵士,冯元问。
借着给他斟酒的工夫赶快垂下眸子,“听闻大人畴前乃是驱虏的大将军,公然不愧当年英姿,且爱民如子啊。”
“大人,皇上为此事大怒,匪患虽灭,可那上饶县令可要如何措置?是要押到京里定罪还是由大人原地撤职?下官不明,大人看皇上的意义是?”
城门大开无人看管,往城里望去,只见商贩和百姓皆是希少。待瞧见城外兵士遍及时,百姓行色仓促埋头拜别,商贩也都手忙脚乱清算起摊子来,一眨眼工夫流派紧闭街上已然空无一人。
绿莺随了冯元下车,头上戴着早备好的帷帽,待瞧清面前气象时怔了怔,轻纱下的小嘴儿不由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