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嗤笑:“莫觉得爷瞧不出来,方才跟条半死不活的江鱼普通,只晓得哼唧,委曲达达地跟爷别着劲儿,哪另有以往对爷的小意巴结?挑完金饰,可莫要再记仇了!”
绿莺对自个儿说,这不是极好么?你再不消受他气,再不消受他磋磨。银两很多,宅子一座,铺子两家,一辈子不消愁。另有吴公子,他风景霁月,对你一往情深,值得你想的人也是他啊,你又如何因冯元患得患失起来了?......可不知为何,她心内仿佛被人擎着利刃生生剜走一块,空荡荡没个下落。
见她怯怯地不敢抬眼瞧他,只低头搅着帕子,无措的不幸兮兮样,冯元缓了缓心气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爷是你绿莺的天,爷的话便是规语,你须时候谨守本分,日子才气过得舒坦。好了,晓得就行了,这事便过了,你也莫要委曲个没完。”
冯佟氏探听道:“又是半子宠着妾室了?”
“弟妹见外了不是?今儿我来啊,是让你陪我去那裴侍郎家走一遭。你也知,康儿已到了议亲的年纪,老爷成心与裴家攀亲,便让我去相看一番。”
浑浑噩噩起了身,也不觉肚饿,孤零零坐在圆墩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一头乌发趁着巴掌大的白净小脸儿,如何瞧如何美艳。绿莺气苦,真是红颜未老恩先断,男人的心变得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