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你不能走!她攒足力量,正要大声奉告他这牲口的行动,张了张嘴,又蓦地止住了。她摇点头,不当,不当,若此人不筹算脱手相帮,那朱员外在人前伤了面子,岂不是更得变本加厉折磨她?
佟固不知她苦衷,只一手抱臂,一手摩挲下巴,目光闪动地重新到脚打量她,不知在想着甚么。绿莺瞧他嘴角含着不明笑意,眼泛贼光,心内一惊,拯救仇人一脸鄙陋,他要将她如何?莫非这是出了虎穴又进狼窝?
绿莺顾不上羞愤,望了朱员外一眼,既已撕破脸,干脆说个明白。趁此人立足,赶紧凄凄说道:“此人娶了几房妻室,皆了局惨痛。现在竟还要强娶奴婢,方才更是要对奴婢图谋不轨。公子救救奴婢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啊!”
他话音方落,房门便被人一脚踢开。
门口的两人相互客气着,绿莺急得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瞧见那门缝愈来愈小,眨眼间便要化作虚无,她脑筋一乱,嘴比明智跑得快,忽地举高嗓门,歇斯底里喊道:“公子真的忍心见死不救么?”
闻言,佟固眉头一皱,望向朱员外。朱员外不防被她揭了老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方才还将她当香肉般地奇怪着,此时恨不得扒了这贱人一身皮。
绿莺未理睬他,持续嘶吼着拯救。
终究送走了瘟神,绿莺心下一松。手被缚得生疼,她眼巴巴等着这位拯救豪杰来替她松绑。
绿莺板滞地望着那两扇挨得紧紧的门扉,这是她的存亡之门啊!扫了眼正歪嘴阴笑朝她走来的朱员外,她闭上眼,在内心绝望地感喟,来岁的本日便是她的忌辰了罢。
他神采这般,佟固便有些了然了。哼,男人汉大丈夫,用污糟手腕摧辱妇孺,真是让人瞧不起!他朝朱员外挥挥手,叱道:“这小丫环本公子瞧上了,这位爷滚蛋罢。”
“奴婢乐意!”
这最后一句被他拖得老长,威胁的意义傻子都能听懂,“今儿将他赶跑了,明儿......”
本觉得是杀人越货的场面,那里想到竟是这般。呵呵,丈夫一把年纪不平老,床上的妾室喊得跟烫了毛的猪普通,真是玩儿的......独辟门路啊!他甘拜下风,不平不可!
谁知那人自知曲解一场后,将孔夫子的非礼勿视行了个完整,头埋得极低,除了脚上皂靴,甚么也不去瞧,将她急得发根直竖。
他自嘲笑笑,嘴里含歉:“鄙人还觉得出了性命官司。曲解,曲解一场,多有获咎,二位持续。”说着便今后退了几步,欲退出这屋子。
佟固已不消她答了,此时那满脸的防备便已流露了。
顿了顿,他嘿嘿乐了半晌,一口白牙呲得晃眼,“想让你服侍小我。你若乐意,少不了你的好处,那老猪狗,我也定保他不会再来。你若不乐意嘛――”
朱员外捋着长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必美人儿是看戏文看多了,这是在跟爷唱那出山匪打劫良家妇女的戏罢?可惜不该景啊,还少了一个豪杰救美的人物啊。”
暗忖一番后,绿莺灵机一动。她朝那人用力儿点头眨眼,希冀能止住他的脚步,打量先将他留下了,再想体例乞助。
此时见那人退出门外,且另有礼地带上门,他便弓着身子快步上前道:“不敢劳烦公子,这门鄙人来阖上便好。”
佟固本在街上闲逛,习武之人耳力不凡,闻声呼喊,翻进民宅。可当他一身煞气进了门,扫了眼屋内后倒是一愣。
佟固将门缓缓阖上,朱员外方才见此人器宇轩昂,行走间虎虎生风,似是个练家子,便未敢发作。细瞧一番后,他公然在那人腰封上发明块牙牌。虽不知官几品,可即便是芝麻大的官,他一介白身亦是获咎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