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那人退出门外,且另有礼地带上门,他便弓着身子快步上前道:“不敢劳烦公子,这门鄙人来阖上便好。”
屋内两人神采各别,朱员外是满面不悦,莫非那刘太太又忏悔了?哼,他可不是那软面团,任她又捏又扒拉的,这回可不容她忏悔!绿莺则是两眼冒光,莫非话本子里头说得都是真的?拯救豪杰真的来了?她得救了?
暗忖一番后,绿莺灵机一动。她朝那人用力儿点头眨眼,希冀能止住他的脚步,打量先将他留下了,再想体例乞助。
佟固已不消她答了,此时那满脸的防备便已流露了。
这最后一句被他拖得老长,威胁的意义傻子都能听懂,“今儿将他赶跑了,明儿......”
他自嘲笑笑,嘴里含歉:“鄙人还觉得出了性命官司。曲解,曲解一场,多有获咎,二位持续。”说着便今后退了几步,欲退出这屋子。
本觉得是杀人越货的场面,那里想到竟是这般。呵呵,丈夫一把年纪不平老,床上的妾室喊得跟烫了毛的猪普通,真是玩儿的......独辟门路啊!他甘拜下风,不平不可!
他话音方落,房门便被人一脚踢开。
虽不知他为何挑上她,可此时也由不得她选,她已将那朱员外获咎完整了。绿莺深怕他忏悔,吃紧喊着:
门口的两人相互客气着,绿莺急得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瞧见那门缝愈来愈小,眨眼间便要化作虚无,她脑筋一乱,嘴比明智跑得快,忽地举高嗓门,歇斯底里喊道:“公子真的忍心见死不救么?”
不可,你不能走!她攒足力量,正要大声奉告他这牲口的行动,张了张嘴,又蓦地止住了。她摇点头,不当,不当,若此人不筹算脱手相帮,那朱员外在人前伤了面子,岂不是更得变本加厉折磨她?
他神采这般,佟固便有些了然了。哼,男人汉大丈夫,用污糟手腕摧辱妇孺,真是让人瞧不起!他朝朱员外挥挥手,叱道:“这小丫环本公子瞧上了,这位爷滚蛋罢。”
顿了顿,他嘿嘿乐了半晌,一口白牙呲得晃眼,“想让你服侍小我。你若乐意,少不了你的好处,那老猪狗,我也定保他不会再来。你若不乐意嘛――”
佟固一诧,停了正阖门的手。朱员外内心起疑,转头一望,瞧见绿莺满脸泪水,他已然明白过来。呸!好个小贱蹄子,哪是欲拒还迎,清楚是讨厌他!
绿莺瞠目结舌,如何走了?没瞥见她被绑着么?确切是要出性命了啊!
“咚”地一声响,将屋里人吓得一滞。二人往门口瞧去,那方才已挨过一回重创的房门再也禁不住这第二回,“吱”一声分开门框,叮咣倒地。
嘿,娘了个熊的,还敢给小爷吃闭门羹?愈不让小爷看小爷就偏要看!一把将这碍事的推开,往绿莺那边走去。方才进房时未细看,这一细瞧,怔在当场。抽了抽嘴角,半晌他才吭出一句:“你、你如何生得这般肥啊?”
朱员外捋着长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必美人儿是看戏文看多了,这是在跟爷唱那出山匪打劫良家妇女的戏罢?可惜不该景啊,还少了一个豪杰救美的人物啊。”
闻言,佟固眉头一皱,望向朱员外。朱员外不防被她揭了老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方才还将她当香肉般地奇怪着,此时恨不得扒了这贱人一身皮。
绿莺顾不上羞愤,望了朱员外一眼,既已撕破脸,干脆说个明白。趁此人立足,赶紧凄凄说道:“此人娶了几房妻室,皆了局惨痛。现在竟还要强娶奴婢,方才更是要对奴婢图谋不轨。公子救救奴婢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啊!”
他瞧那人正往里探头探脑,赶紧挪了挪细弱的身子挡住,嘴里打着哈哈:“公子慢走,鄙人就不送了,呵呵呵。”说完立马砰地一声阖上了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