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便想给她送簪子,好不轻易将两个mm哄走,孰料李姨娘却留在了最后,她只能送回mm后折返,又阴差阳错下在屋外听了回壁角。
“小孩子恰是觉多的时候呢,莫要叫了,妾身这就要告别了。”绿莺赶紧拦着。
而绿莺正被秋云搀扶,一步一步往小巧院走着,心内几次波折,与大姑奶奶冯娴,经了这几月的相处,她忽地对自个儿前半生的设法生出了些许质疑。
怔怔望着那远去扶肚的身影,冯娴想着,这是她头一回对这个小姨娘起家相送,也是最后一回了罢。
这事,却让冯元皱了眉头,想起上回她摔下椅子那次,哪还能让她等闲犯险,便回绝道:“你要寻她说话,派下人去请,亦或等将来孩子落地再说,身子粗笨的登山,何必多此一举?”
“去哪了?”
绿莺果断点头,满脸当真寂静:“不成,妾身还想去为孩子祈福,心要诚,需求体味那路途的艰苦,哪无能坐在家里等呢。”
见她推让不受,冯璇急得恨不得抓耳挠腮,劝道:“你跟我见外干甚么,你能收李姨娘的,为何不收我的呢,莫非我比李姨娘跟你还远?”
不过是随口一个对付,孰料竟勾起冯元的兴趣来,饶有兴趣地诘问:“哦?做了如何样的梦,跟爷说道说道。”
此时的她还不知,若她能够掐指一算,若世事能够重来一回,她必然甘愿从未在八月初七这日上过山。
垂下头,摸着那温润的金簪,在这萧瑟的春季中,硬邦邦的簪子却一点也不冰,她晓得,那是因着李氏一向捂在腕子里。
冯娴正愣了斯须,便猛地一点头:“mm快收归去,我不要你的,大房二房早已分炊,无功不受禄。”
撇撇嘴,将簪子一把抢过来,她面上强作霸道道:“算你识相!”
想起冯元,她叹了口气。此人啊,就是个重男轻女的,他都如此了,冯佟氏还能将冯娴心疼到那里去?
绿莺迈过门槛,见冯元已然睡醒,正着着素白丝绸寝衣,被春巧服侍着净面。
雪芳一急,奶奶如何这么说话啊,仓猝间望向李姨娘,却见那娇娇圆圆的美人儿只是温温轻柔一笑,那笑意竟比方才还明丽了些,让她好生瞧不懂。
她局促地抓了抓手中簪子,也紧紧怔了一瞬,便扬高脖颈,她冯娴不必要人怜悯!
事已至此,冯璇无法返家。
绿莺心内暗笑不已,高欢畅兴去筹措晚膳。
未几,冯娴缓慢地扫了绿莺一眼,红着脸垂下头,有些别扭地开口道:“就快走了,你、你也莫要老是傻兮兮的,也不是散财孺子,将来可别老是这般风雅赏下人东西,省的有一日你在我爹那边得宠了,没银子日子可不好过。”
待绿莺换好寝衣,冯元让她坐在床边,侧过甚温声叮嘱她道:“初七我要护送老夫人她们去般罗寺,你身子沉,就莫要跟去了,诚恳留在府里,万事细心着,闻声没?”
她当真望着这大姑奶奶,桃李韶华的小妇人,面上还未生褶皱,可眼内却细细碎碎缀满了忧愁。
绿莺晓得她有难处,身份使然,不便利问,便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摆布她只筹算走时拿些银票,器物金饰是一概不会带的,冯家的东西,给了大姑奶奶也是合适的。
绿莺不知为何,见到这爱起刺炸毛的大姑奶奶,心内就感觉暖暖的,除了菱儿秋云春巧几个本身人,在这偌大的冯府,抛开冯元不说,也只要冯娴是从没筹算害她,反而帮她很多的人。
忖了忖,她意味深长道:“日子非论再是如何,也要朝前看,总会好的。乌云还能挪窝呢,暴雨还能停呢,再是崎岖的路多踩一踩也就顺了,统统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