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眨眨眼,端着画架子便转了个方向,竟背对着朝臣命妇一边。
乾帝拍了拍容妃的手,大声道,“朕不过与她开个打趣,丫头定不会与朕计算的。来人,将这画抬进御书房,赶明儿便让御画坊裱起来。他们日日作画,竟不如个小丫头作得好,朕必得好好寒伧他们一番。”
灵珑瞥了眼墨连玦,心知他是为她报仇,何况刚才绊倒取墨宫女的粉衣小丫环她偏巧认得,恰是秋桐阁的快意。若不是为了吃灌汤包,她早就回击了,这会子既然不能吃,唔,那便会一会吧。
世人开初有些不解,却不知是谁提起了前阵子沸沸扬扬的抄袭事件,顿时恍然大悟,面前这二位竟是上书房抄袭事件的当事人。他们看着灵珑防备的模样,又看了看路嫣然面如菜色,心内便有了计算。
朝臣命妇叩拜皇上,只太傅府一众面如死灰,而路嫣然倒是直直地看着灵珑,那眼神里的恨意,竟有种不死不休的猖獗。
灵珑回视着路嫣然,不卑不亢,不傲不娇,她从不招惹别人,却再不答应别人招惹她了。
路嫣然咬着下唇,头儿也不敢抬。她是将来太子妃,在妆容上天然要压上旁人一头,可这会子被世人盯着看,却顿时感觉如坐针毡。
梅菲儿见灵珑困乏,便遣了丫环去找灵珑。
宫女诺诺称“是”,席间的氛围立时便严峻了。
灵珑笑笑,依着梅菲儿谈天,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香炉里的香。
长亭侯夫人本就爱凑热烈,这会子庆亲王妃说话了,少不得摇着帕子道,“啧啧,瞧瞧路蜜斯小脸惨白,估摸着是真的身子不适,不若从速作完了诗归去歇息。路蜜斯诗才绝艳,想来即便身子不适,阐扬个七八成的程度倒也尽够了,就莫要担搁了,细心真受了风寒。”
乾帝挑眉问道,“灵珑丫头,你这诗句为何与《山间小梅》如此和谐衔接?”
乾帝点头调侃道,“灵珑丫头,朕不止阅览一遍,早已两遍三遍四五遍了。”
蜜斯们多才多艺,有跳舞的,有操琴的,有唱曲的,席间的氛围没一会儿便热络起来,只路嫣然孤傲地跪在中间,没人讨情,亦没人想要讨情。
得了公主的奖饰,命妇们少不得细心揣摩那诗句,竟是越揣摩越成心境,且模糊与本日场景,与方才那画色色有了照顾,再看向灵珑不施粉黛却出尘绝色的小脸时,眼神就更加炙热了。
墨世钧笑笑,灵珑却端着茶杯眨了眨眼睛,唔,快些作了归去睡觉。如此想着,便将茶水一饮而尽,直接朝着墨世钧丢了畴昔。
路太傅骑虎难下,想开口却不敢,不开口又怕路嫣然丢了脸面,只得站在中心弓着身子等圣意。
路太傅不敢抬眼,却知乾帝的眼神有多狠厉。可他此举实属无法,本觉得路嫣然好不轻易一鸣惊人,这才将诗作拿到翰林院大肆鼓吹。可直到乾帝点名让路嫣然作诗,他才被路夫人遣来的丫环奉告,本来那诗作竟是抄袭的,且那被抄袭之人,不是旁人,竟是刚被世人奖饰,且得了天子犒赏之人。他顿时吓得慌了手脚,可看着嫡孙女小脸发白,到底不忍心,不得不出来救场。
容妃见灵珑难掩委曲,扯着乾帝的手臂笑道,“皇上,灵珑好轻易作完了画,您不打赏倒罢了,怎的还打趣开了,小丫头面皮薄,细心触怒了,今后您若再想求画,怕是再也不能了。”
乾帝心内暗笑,面上却沉了神采道,“灵珑丫头坦白了朕你会作诗的事情,这诗便不犒赏了。”
两小我皆作诗结束,康汉便批示寺人将那两首诗先呈给皇上赏识,待天子点头后,便一起抬着转向了世人。
路嫣然趴跪在地吓得微微颤抖,却支支吾吾道,“皇上,这诗句是……是……是臣女与灵珑……一同……一同完成的……臣女……臣女没有抄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