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太子正鄙人棋,见她返来,随便问道,“可送了去?”
少时,古灵儿便在福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迈下了马车。
路嫣然阴狠地笑笑,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踉跄着起家。
路夫人本想提示路太傅不要刺激路嫣然,何如已经晚了。
灵珑讶然,她与墨连缨方才还在一处用膳,竟没听这孩子提起。
皇后对劲地点头,歪在榻上品茶,自有小宫女上前揉捏着肩膀。
灵珑留意看着,她虽常常迷路,却跟着墨连缨去过紫萱宫一次。紫萱宫外除了大片的玉树,便是数不堪数的星星草,而这一起走来,除了繁华牡丹,竟满是杜若和芙蓉。
路嫣然勾唇笑道,“快意,现在就只剩下你不嫌弃我了。你放心,本蜜斯这条命值钱的很,如何也得顾念着自个儿的身子。”
小宫女立时便笑了,兀自扯着灵珑的手臂道,“灵蜜斯天生丽质,就算不精装也光彩照人,快些走吧,皇后娘娘要歇晌,再晚了怕见不着了。”
太子浅笑道,“起吧”,转脸却朝着皇后问道,“母后,灵家蜜斯为安在此?”
灵翰霆挑眉,脚步却未曾停顿,这道影墙早该拆了,可若拆了,他今后若再想偷看,到底也不便当,干脆由它去吧。
路太傅来到近前,唉声感喟道,“嫣儿啊嫣儿,你如何现在还看不明白。皇上虽没有明说,可撵了你回府,便是在奉告世人,那抄袭者是你无异了。太子本就对你不喜,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又怎会要你。你太让祖父绝望了。”
灵珑微微垂眸,欠着身子坐在榻上,拘束地缩着肩膀等着皇后叮咛。
皇后扯着帕子笑了笑,“灵珑啊,你坐,坐下。”
皇后拍了拍太子的手臂,笑着说,“母后想要一副观音像,想着你父皇有一副灵丫头的画,便有些眼馋,这不,巴巴让人请了来,只为求一副画。”
“是,奴婢这便去”,崔姑姑笑眯眯地应道,扭着腰肢便出去了。
可走着走着,灵珑内心便有些纳罕,这仿佛不是去紫萱宫的路,倒像是……
灵珑将二人喊进卧房内,叹口气道,“那宫女清楚是凤仪宫的,我晌午去见的是皇后娘娘。”
古灵儿见他要走,垂了眼眸喊道,“你等等。”
皇后却扯着灵珑的小手揉搓几下,“嗯,倒是和缓。这会子天寒,你小小年纪便日日跟着哥哥姐姐们上书房读书,细心累坏了身子。”
小宫女赶紧侧身应道,“奴婢不敢,蜜斯请随奴婢来。”
灵珑不着陈迹地踏前几步,朝着小宫女随口问道,“姐姐,紫萱宫外的星星草呢,缘何俄然不见了?”
皇后娘娘挥手道,“按你所想画一幅便是。御画坊每年倒都会献上一副,何如没甚新意,干脆本宫学一学皇上,拿了你的话去寒伧寒伧他们去。”
小宫女回眸,朝着灵珑屈膝道,“灵蜜斯,快走吧,细心让皇后娘娘等久了。”
路夫人被唬了一跳,赶紧捂住路嫣然的小嘴道,“嫣儿,你别再闹了。这会子皇后娘娘该睡下了,你何故还要去碰钉子啊。乖,听娘亲的话,跟娘亲归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
灵珑眼观鼻鼻观心,暗想这凤仪宫到处透着古怪。想见她,偏要打着紫萱宫的名义;来了不叮咛事情,倒紧着一个管事嬷嬷与她客气来客气去;这会子叮咛完了,竟不遣了她出去。
垂垂的,中堂殿终究温馨了下来,而路嫣然还是直挺挺地跪着。
太子将一颗黑子放下,不急不缓地捡着白子道,“母后,她可只要十二岁,莫不是要惹旁人非议儿子有不良癖好?”
路夫人扑了畴昔,摸着路嫣然惨白的小脸心疼道,“嫣儿,快起来,走,跟娘亲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