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天然不在乎梅朱紫的心机,翠浓却微微凝眉道,“蜜斯,奴婢瞅着那梅朱紫不是好相与的,本日虽逞一时之快,只怕为今后埋下了祸端。”
一日午膳后,灵珑带着冰儿与翠浓到西北湖漫步,尚未靠近湖边,便听到银铃般的娇笑声远远传来,间或异化着呼痛嗟叹之声。
梅朱紫安然自如地将手臂收回,甩着帕子轻笑道,“瞧mm说的,没事儿还不能来看看mm吗?姐姐瞧mm穿得寡淡,喏,这是番禹方才进宫的织锦,皇上特地赏了姐姐一匹,姐姐便与mm送些过来,年青女人家,自该穿得粉嫩些才好。”
灵珑凝眉思考半晌,干脆拉了棉被盖在头上,唔,他日回府,问问娘亲倒也罢了。只“莫要妄动”这般的嘱托,倒是与墨连漓的口径非常的分歧。
乾帝疲累地伸了伸臂弯,干脆丢下奏章,带着康汉朝忘忧宫而去。待入了忘忧宫的殿门,便见四周的窗帘皆被垂放下来,只余暖炉的微光暖暖的照着。
梅朱紫娇喘地靠在乾帝身侧,揽着乾帝的腰身嘟嘴道,“媚儿是皇上的宝,却不是旁人的宝,本日媚儿去湖边玩耍,竟还受了一个臣女的轻贱呢。”
梅朱紫垂眸看着乾帝,楚楚不幸道,“不就是那灵珑。见了媚儿不可礼,媚儿想求取画作,竟还推三阻四的,说就连皇上求画也要给十万两银子,且不是说要便有的,那里不足暇为媚儿作画。也是媚儿冒昧了,媚儿不过是个六品宫嫔,那里教唆得动京都第一才女啊!”
小宫女不敢回声,且快步挽着梅朱紫奔忘忧宫而去。
灵珑懒怠理睬那小宫女,却朝着徐行行来的女子微微屈膝道,“灵珑见过梅朱紫。”
冰儿嗤笑出声道,“蜜斯,变脸谱倒是常见,只奴婢看着她年纪那般小,却红口白牙地说着皇上疼宠她的话,奴婢当时都听愣了,倒没见过这般直白的朱紫。”
梅朱紫轻哼道,“她自放肆去,本日不为本宫画像,明日本宫定要她跪着相求,哼,走,回忘忧宫。”
灵珑轻笑出声道,“有劳梅朱紫替灵珑摘拣了吧。皇上求画需十万两,皇后娘娘求画需五万两,就连妆点楼上门讨要画作,也皆是三万两一张。灵珑忙得脱不开身,且不敢占着那空名头瞎忙活。多谢梅朱紫替灵珑解忧,灵珑辞职”,说罢,带着冰儿和翠浓微微屈膝,洁净利落地回身拜别。
乾帝居高临下地看着梅朱紫道,“梅朱紫,你惯常在宫里横行霸道,朕只当你年纪小,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不该这般没眼色,连灵珑也去招惹。”
灵珑懒怠理睬她,冰儿却微微屈膝道,“回朱紫,这是庆亲王妃特地为蜜斯淘换的香柚茶,天然比普通的茶水苦涩些。”
乾帝愉悦地挑了挑眉毛,挥手将康汉留在门外,掀了衣摆直奔卧房而去。
梅朱紫不过是自怜自艾,好叫灵珑假借安抚之名夸奖她受宠,可灵珑与冰儿、翠浓皆是未出阁的女人家,莫说不想安抚她,就算想,那些男男女女的话到底也没法说出口,干脆皆沉默下来,安温馨静地品茶吃点心。
灵珑喝了口果子茶润润喉,看着冰儿和翠浓轻笑道,“两位姐姐且放心吧,她不过是个朱紫,虽说是主子,宫里称得上位份的主子却有的是。梅朱紫在皇宫内风评极差,皇上倒不至于恼了我,而皇后娘娘,怕还要鼓掌称快。只两位姐姐今后在宫里行事要谨慎些,她虽不能待我如何,我却怕她找借口磋磨两位姐姐。”
小宫女唬了一跳,严峻地扯着梅朱紫的衣袖道,“主子,细心隔墙有耳。”
梅朱紫本就是不请自来,这会子见氛围如此沉闷,少不得起家告别,“mm,姐姐还要为皇上送汤膳,便不打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