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凝昨晚一夜好眠,也没做甚么梦,对于这一世要如何制止林家的祸事有了必然的眉目,以及尽力的方向,加上明天也小小回敬了林碧雯,夙起时感受分外神清气爽。现在看到阳光,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松快镇静。
“也就是在屋里她才这般无所顾忌,你看她在人前也还是有些模样的。别看似烟整日不着三五,心中也是有分寸的。“林碧凝打趣道,“我看似烟如许挺好,如果都如你这般慎重,难道没一点兴趣了。”
林碧凝记得宿世卢道婆给选的日子是四月月朔,不晓得当代还是不是这个时候。不管时候是不是四月月朔,她都该给林长儒筹办一份礼品才是。
林碧凝被她弄得绣错了好几针,不由道:“真是猴子心性,这么一会就坐不住。罢罢罢,想干甚么就去吧,只要一样须记得,低调些别引发旁人思疑。”
林家的子孙辈发蒙后都要学《香乘》、《香谱》、《香典》等香学要书,如果家主感觉此子资质不错,会选个黄道谷旦开祠祭祖,行过拜师礼再禀告先人,表示前任晓得林家后继有人了,完成全部过程才算正式收为弟子。只要成为正式弟子才气学习林家的制香技术,也才有担当林家的资格。
屋里重又温馨下来,林碧凝和如雾都是能静下心的,一个绣鞋一个绣帕子,时候很快就到中午了。
她信赖赵氏这点本领还是有点。
饭后,林碧凝还在养病不好出房,就和丫环在东次间刺绣。
似烟本就不喜刺绣,加上内心有事牵挂着,一会探头往窗外瞧两眼,一会挪挪凳子,好不安生。
似烟敲着脑袋烦恼道:“瞧我这脑筋,昨晚忘了将收着的糕点给蜜斯了。”
似烟不善刺绣,也不如如雾慎重,但有一样倒是好的,林碧凝戏称她为包探听。
厨房得了林温良叮咛,林碧凝的饭菜一向用火温着,只等她传唤。
“辰正了。”似烟撩起天青色帷幔用金钩挂好,“蜜斯要不要再躺躺,好不轻易老爷顾恤蜜斯病弱,免了这几天的昏定晨省。”
他们不晓得为甚么,林碧凝却晓得林温良开祠祭祖是为了林长儒。
林碧凝只得放下筷子,突破以往食不言的端方,无法问道:“有甚么功德,值得你这般欢畅?”
“得令!”似烟一屁股蹦起,大声应道,然后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似烟再诘问是甚么功德,她却不说了,只叮咛如雾把那把扇子找出来。
林碧凝也不说,只让找出来她自有效处。
林碧凝弯弯嘴角笑笑了没有答复。
“蜜斯,二蜜斯还在禁足,没有被放出来。传闻老爷昨晚从落梅馆出来后就去了太太的听雨轩,貌似还发了好大的火,早上有人瞥见太太身边的侍书悄悄地倒碎瓷片。”似烟摇点头,可惜不已,“好可惜,老爷没有再禁二蜜斯三个月。”
清算好后,让丫环安设好小束腰炕桌,把饭摆在东次间的炕上。那大炕临窗而设,温暖的阳光照在炕上铺着的玄色毛皮毯上,每根外相都闪着金光。
似烟鼓鼓嘴,辩驳道:“前天老爷去长荣堂时,依青午间多吃了几颗老太太赏的桑葚正闹肚子,中间只荔香一个,就让荔香帮着把茶水奉上。荔香上茶时亲耳听老爷说的,怎会有错?”
林碧凝暴露一个光辉的浅笑,奥秘地说:“说不定是功德。”
这卢道婆是专门给人算黄道谷旦的。因她选的日子从未出过岔子,以是凡是谁家里有个红白丧事或要燕徙的,都会请卢道婆给算算,选个好日子。
“蜜斯你如何晓得的!”似烟吃惊道,“我还觉得老爷会回书房安息,毕竟生了那么大气。”
似烟在摆饭时才返来,走得快鼻翼上还闪着亮晶晶的汗珠,看到林碧凝眼睛闪着金光,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副你快点来问我、我忍不住要说、但你不问我我就不好说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