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维琳果然被章老太太留了下来。
楚维琳头一个入了颐顺堂,章老太太高低打量了她几眼,一言不发地表示她坐下。
宝莲探听了一圈返来,楚维琛的确只是陪着章老太太说话,并没有被过分难堪,而冬青私底下与宝莲说,章老太太常常看楚维琳绣的荷包。
楚维琛一愣,还未褪去红肿的眼睛一下子又起了泪花,拽紧了李氏的手不肯放。
为了江氏能在婆母面前略微能够松一口气,打一进门起,陆妈妈就跟颐顺堂里的丫环婆子们套了很多干系,因此和薛妈妈、渝妈妈也都熟谙。
楚维琳顺服应下,替章老太太清算了薄毯,又添了床锦被,才轻手重脚坐在桌上,等宝莲把她绣了一半的帕子送来。
“每天喝着药,那里能有精力呢。”宝槿皱着眉头,道,“奴婢的老爷就是这模样,是药三分毒。”
楚维琳应下。
冬青又与楚维琳道:“看老太太那意义,是几个女人轮着,明日该当是六女人您。”
“写字,女红,我记得祖母说的,要勤加练习。”楚维琳答道。
楚维琳不肯意在这些细碎事情上和陆妈妈争,便也跟着她去了。
楚维琳记下,回到清晖苑以后,又让宝莲去了趟顺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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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因为楚维璂哭闹来迟了,惹得章老太太好一顿大火,与楚维琛和楚维璂哭着跪了一刻钟,阿谁场面,饶是何氏与李氏分歧,也不敢冒然插嘴落井下石。
楚维琳眼观鼻鼻观心,恭敬坐着,楚维瑷拘束别扭,只是她夙来不受宠,此时更是巴不得自个儿是个透明的。
宝槿关了窗,笑着道:“女人就听妈妈的。”
陆妈妈闻言亦是笑了,目光慈爱:“女人翻会儿书,再过会儿就该安息了。”
很多年前,薛妈妈有定过一门亲,还未过门那男人就死了,男方没有倔强要求她守寡,薛妈妈倒是顶真的人,一向服侍着章老太太,把月俸分出一些寄给那边。
暖黄灯光下,陆妈妈的面色有些哀戚,似是一肚子的事情憋着。
薛妈妈曾经是章老太太身边顶顶得力的,作为陪嫁丫环进府,在各房各院里都有一份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