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贼向来散居于太行各处,路险山高,虽已晓得此中途径、占有上风,袁绍也难以剿除,只节制住数条陉道便罢。购进战马、麾下多组马队后,对这亲信之患,沮授、审配、辛评等一班谋臣早有定计:若张燕再敢轻出,便遣偏师断厥后,再以马队合围歼除。
城墙上人们心如急焚,却都只能乖乖等候着未知的成果来临。
姜叙、梁宽、赵衢三校到河南换防后,骁骑军得令,先渡河与荡寇军会师,待入并州重创高干、袁尚,再齐往长安待命。
连被几人讽刺。那矫饰动静的干瘪军士便涨红了脸。先支吾过两声,继而不忿:“我意非如此!诸位当知,本县与沾县正相邻。黑山贼若绕出太行,到阳邑便是平地,不过百余里地,快马半日可到,已需得小翼防备!自往阳邑戍守,每闻沾县贼至,我便肉跳得紧!”
加上役民、布衣冒充的“武卫军”,为并州战事,邓季竟然出动三万卒兵!
“然也!沾县官府如此,治下之众闲时为贼,农时做民,本就已是贼窝。何另有沦陷之说?”
只是身为袁绍外甥,高干自谓官至并州刺史已是到头,舅家已有三子成年,总不会将权势交由自家担当。
六月中旬的朝阳下,太原阳邑县东面低矮城墙上,趁屯长不在跟前,一群值守的郡县兵全眯着眼,嬉笑着小声闲谈。
屯长、军候、校尉,更多的人赶到,城门已传令紧闭,未几时,本县县令也到了。
比来的上党郡除有袁尚军马外,另有郡县兵八千驻扎,随时可北援,且匈奴鲜卑无需忧愁,再不敷时,雁门、定襄、西河三郡亦可抽军来援。
前面的话语让民气安少量,莫非真是袁三公子雄师北上?
占滏口陉天时,袁尚手札倒比高干哀告使者到得早一天。
沾县地处太行深处,自有黑山贼以来,哪岁不沦陷两三次的?并州人早已见惯,其他几个军士尽不觉得意。皆笑干瘪军士大惊小怪,又有人道:“沾县早为官家所弃,并无军士驻守的,县令每闻贼来。便令人开城门归入,自守于家中护妻小,县令家贫,故从不为贼所害,待贼众掳掠而去,又复出为官,此事早人所共知!”
还是没人理睬他的担忧,倒有人哈哈笑道:“为肉食者谋,兄之高见可胜袁公、高刺史?诸县不过五六百县兵戍守,独阳邑驻军三千。若非防黑山贼至,何也?某只闻古有杞人忧天,不想兄亦如此!”
“速报军候、校尉!”
军士们便不再理他,转头又聊起别的。
是以,自任职于并州,高干行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张燕大兵突入太原郡,他亦不忙剿除,只急遣使哀告于邺城袁本初处。
此次张燕出动雄师,围住阳邑这座弹丸小城的足有四万贼军,并州兵安闲过甚,失了防备,三千守兵不过一鼓便破。
远处来的步队看不到绝顶,不知有几万人马。跟着袁绍掌控北地日久,自外族处购入多量战马,军中马队越来越多,势衰的黑山贼只能仗着天时自守,大队再不敢等闲出太行,便偶尔外出掳掠补给,也只由小股人马往各地袭抢,这般来攻城略地几已绝迹。
战不过司州军马,还斗不过黑山贼寇么?
位于太原、上党两郡交界阳邑失守,全部晋中盆地无险可守,行辕设在晋阳的高干倒并不如何镇静,为防黑山,他在太原郡本就驻有三万军,由大将郭援统领着,此中半数为马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