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南郡刚开端秋收,到这里来收买粮食的大大小小商队很多,赵原他们稠浊此中,一点也不显眼。
在城中寻客舍住下,鲁良出去替商队刺探,晚间返来奉告赵原,襄阳城尚未曾有人来售书,市内也未见非常,想是刘表并未得报此事。
待赵原放手,老士人急抽出《琴操》,翻开第一页细细旁观,好一会后得看完,已经出神,想要翻到第二篇,忽记起书商的话,生生忍住,又从中、从后翻看了两篇,感受甚合己意,才问:“此书何价?”
之前说的熹平石经就在洛阳城内,再听这话,书商根脚已不难猜到,这本《琴操》的可托度顿时又高了几分,只是代价令人肉疼罢了,老士人忿忿将目光转到别的书上,问:“儒经何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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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原深知物以稀为贵,摆出的册本中儒经合集九部各百册,其他《鬼谷子》、《琴操》等书都只摆三本,其他尽留在货箱中。
可惜大元东面满是曹孟德的地界,对于这位的残暴性子,只要想想当初梗阻泗水的尸身,徐州人谁不深怀余悸?此次往外售书籍就有风险,赵原可不想去招惹那屠夫。
再卖一日,利润大减,赵原也心疼,只得领着商队分开襄阳,往江陵、武陵等地去,只是沿途又要防被人袭杀,行路尽布迷阵。
赵原急按住书面,老士人取不动书,怒瞪他道:“若不先观文,何知真假?讹夺?如何买书、议价?”
南郡治地点江陵,不过荆州牧刘表只居在南郡北端的襄阳城,颠末这些年管理下来,襄阳反比江陵繁华很多,荆州世家、士人也多云集于此,襄阳离得比来不说,书又好卖,估计别人一时还不敢来,像赵原如许货量大的天然才好出货。
老士人再在各书封面上看过,感觉最想要的还是可贵一见的乐律之书,急点头道:“便依此限!”
又见《琴操》只要三本,恐将来也是难寻的孤本,万一以后无人印制,错过机遇就再寻觅不到呢?
赵原点头道:“我售之书,如儒经合集,乃先仿熹平石经之文,再经名家堪校,可保讹夺绝少,各书皆如此!然亦有所限:一书只许任翻三页观文,合意则买,不买不准再取书阅文!”
终究无法,也只得掏金银出来先买下《琴操》,又将未读过的儒经合集翻翻,共买下五本,其他的就只希冀将来书价降时再汇集了。
商队里少了大管事几个,同时又多出别的三小我,都是郑然拜托来的,两名是满面沧桑的中年人,外加一名彪悍青年。
只在这第一天里,赵原就售出各种册本八百余本,不但要防刘表知隐情后派官差抓捕定罪,也得防市中宵小辈见财起意,到未时末就收了摊不敢再卖,先与三名保护急冲冲清算余书、财物,趁天未黑未闭城门先奔出城去。
《鬼谷子》等偏僻书则必须碰到钟爱的才气出售,但代价高贵,卖一本抵儒经十本,《列女传节选》都有很多人给家中姐妹、女儿带归去做礼品或保藏,这些书摆出来的又少,卖到最后一本时还常有两人共争抬价的局面呈现,不过赵原到底不敢犯公愤过火,急又从货箱中取书出来补上,禁止争端。
买书者太多,此中自有发觉封底异状的,刘表入夜时已得人奉告,只是卖开去的书已经很多,不成能一一收缴返来,便再制止不住士民群情元制,此时再捕杀书商,反倒有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心虚之意,使他名誉大跌,虽恨得咬牙,却也暂只能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