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焦统出外轻呼,假扮部曲的山贼们才出去,领头的是王旷、懒顾与典韦三人,怕霍刀儿又咋呼胡乱插言,此次便没带他同来,其他诈宗子城的艾兰、夏侯盛等倒也都在。
外间已宵禁,焦触又派主子领懒顾避过巡游官兵,装成协守部曲,偷偷再上了城墙。
“便为他内应,献了这壶关又如何?”焦触咬牙道:“诸侯伐董,朝廷自顾不暇,上党官军反不如黑山贼势大,若再无变数,迟早亦得如上郡、西河般落入匈奴手,临时从之,或可避外族之祸呢!”
按礼法,伍宁才是邓季正儿八经妻舅,现在还只是个队率,见到本身还得施礼呢,面前此人不过是疙瘩姬妾之兄,王旷就更不放在眼里,拱手答道:“军候曾言,若他到关下,营寨门前将挂出三盏红灯,贤昆仲如成心,我等可于夜里射箭出去,约按光阴便可,若城下将灯取去,便是军候同意!”
弓弦尚在“嗡嗡”颤响,懒顾轻声道:“军候说过,要活捉的,不然老子早一箭穿你咽喉!”
一今后,焦统公然也领数十部曲逃到壶关,将凶信带给在县中为吏的焦氏梁柱焦触。
懒顾这才放心,又摸归去报焦触、王旷等,焦府中便点起家仆部曲,待到五更拂晓前,一拥去夺城门。
焦统大喜,问道:“那兄长之意?”
焦触一扬手中丝绢,怒道:“邓疙瘩那贼厮可爱,他只道自家行事隐蔽,殊不知壶关城内尽知我们昔日姻亲伍氏全族从贼,见他这般行动,如何不疑我?若非七妹久居乡野,名不见传,我又咬定四年前便与伍氏断了来往,定遭监狱之祸!”
两人是同父异母兄弟,豪情说不上有多好,焦统竟然先瞒下,是防本身不救族人么?焦触顿吃了一惊,在自家兄弟脸上谛视一会,见他面色安然,并无不虞处,方才深吸口气,道:“如此,你唤!”
既决定要做山贼内应献城,天然越早付诸行动越好,不然待张杨领兵再回,机遇便要迷茫很多,焦触拿定主张,高喊道:“来人!”
往壶口关外看去,山贼营寨门前公然已高挂出三盏红灯。
城外黑得不见五指,除了营寨前红灯,邓季又令人在营前中心燃有篝火,懒顾趁周边无人,弯弓往篝火处连射。
在壶关为吏数年,焦触早将家眷接入城中,偶尔才回籍,他热中功名,全族失之贼手,并不太在乎,只是别有起因,又起家嘲笑道:“我兄弟若留壶关内,迟早必被这贼厮连累遭罪!现在天下狼籍,诸侯各有异心,我闻董卓迁都长安后,三辅尽传谶语‘代汉者,当涂高也’,虽晦涩难懂,然当今汉室天子稚龄,权奸在朝,民气俱思变,鼎祚或难保全,恰是豪杰起时,难不成一时从贼,他日便无复兴之日了么?”
邓季沿途一番掳掠后退回太行,邻近郡县终究得松口气,壶关城中,却又严峻起来。
“数日前贼兵将这射入关内,城中百姓皆传,我令家仆寻来,只一看,便晓得与七妹有关,待克日再传焦氏全族遭贼屠尽,我是不信的!”
不管别人如何,城中焦府内,焦统不急见长嫂、侄儿侄女们,反令遣开下人,让部曲守在门外,待屋中只剩兄弟二人,才将邓季挟焦氏全族为质,让自家兄弟二人在壶关内应的话说了。
眭固怕了邓季,城门处都用沙石、巨木堵上,一时搬运不开,这是焦触等最大忧愁,发难后,王旷、典韦等乱刀砍翻城门处保卫,让焦氏部曲家仆去搬运,他等勇卒自顶四周围杀来的官兵。
事已至此,焦触也只得把不快收起,勉强问道:“我等愿为内应,却如何与你家关下头子互通?”
勇卒虽精干,亦尚无弓手威胁,但王旷等才数十人,又多为短兵,对敌亏损,官兵受眭固催促,潮流般涌上,他们亦伤亡不小,全幸亏典韦一对大铁戟在前舞得密,将官兵刺来的一支支枪头打断成两截,才堪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