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决定要做山贼内应献城,天然越早付诸行动越好,不然待张杨领兵再回,机遇便要迷茫很多,焦触拿定主张,高喊道:“来人!”
不管别人如何,城中焦府内,焦统不急见长嫂、侄儿侄女们,反令遣开下人,让部曲守在门外,待屋中只剩兄弟二人,才将邓季挟焦氏全族为质,让自家兄弟二人在壶关内应的话说了。
往壶口关外看去,山贼营寨门前公然已高挂出三盏红灯。
焦触一扬手中丝绢,怒道:“邓疙瘩那贼厮可爱,他只道自家行事隐蔽,殊不知壶关城内尽知我们昔日姻亲伍氏全族从贼,见他这般行动,如何不疑我?若非七妹久居乡野,名不见传,我又咬定四年前便与伍氏断了来往,定遭监狱之祸!”
在壶关为吏数年,焦触早将家眷接入城中,偶尔才回籍,他热中功名,全族失之贼手,并不太在乎,只是别有起因,又起家嘲笑道:“我兄弟若留壶关内,迟早必被这贼厮连累遭罪!现在天下狼籍,诸侯各有异心,我闻董卓迁都长安后,三辅尽传谶语‘代汉者,当涂高也’,虽晦涩难懂,然当今汉室天子稚龄,权奸在朝,民气俱思变,鼎祚或难保全,恰是豪杰起时,难不成一时从贼,他日便无复兴之日了么?”
之前,壶关县各乡大族已连续从西门逃入城中,据他们带来的动静,此番遭山贼劫夺,最惨的就是石坡乡焦氏,全族被屠尽不说,村寨还被贼人烧为灰烬,只剩在乡中任蔷夫的焦统得脱,亦已来奔。
事已至此,焦触也只得把不快收起,勉强问道:“我等愿为内应,却如何与你家关下头子互通?”
待自家兄弟停下话语好久,焦触方才轻叹口气,从怀中取出块有笔迹的丝绢递畴昔。
焦统笑应道:“兄长高见!”
焦触久居壶关中,焦氏乡中部曲倒大半认不全,没防焦统领来的并非其等,又见典韦身材宏伟、边幅独特,内心早如明镜般,若自家方才不从,定会被他们拿住,强行去夺城。
由焦统出外轻呼,假扮部曲的山贼们才出去,领头的是王旷、懒顾与典韦三人,怕霍刀儿又咋呼胡乱插言,此次便没带他同来,其他诈宗子城的艾兰、夏侯盛等倒也都在。
“数日前贼兵将这射入关内,城中百姓皆传,我令家仆寻来,只一看,便晓得与七妹有关,待克日再传焦氏全族遭贼屠尽,我是不信的!”
焦触字公度,现在合法丁壮,长着一张国字脸,只是眼睛有些小,看着不太调和,不过从焦统入城到现在报告完,脸上都没起过任何一丝波澜。
城外黑得不见五指,除了营寨前红灯,邓季又令人在营前中心燃有篝火,懒顾趁周边无人,弯弓往篝火处连射。
焦触做惯官吏,受人礼待惯了,面前领队老贼却大刺刺的,就更是不喜,强自按捺住了,冷声道:“既如此,我这便上城墙看你家渠帅可回营中!”
要搬开城门处沙石耗时,此地堕入苦战,未几时,王旷、典韦、艾兰、夏侯盛等俱都浑身浴血,眭固又终在乱军中寻到十余弓手,朴重他们靠近过来,被懒顾在后瞥见,拿出懒得再射第二箭的本领,强弓飞速攒射,连珠般射翻三四人,其他人惊骇,再不敢上前。
焦沁在家中姐妹行七,兄长们都称她七妹,焦触是平辈之长,焦统则在兄弟中行四,说完,焦触从焦统手里拿会丝绢,突道:“贼人胁裹我等内应,四弟之意如何?”
局势已去,眭固长叹一声,拔剑欲往脖颈上抹,却不料一箭飞来,“哚”地一声轻响,正射在手腕上,手上吃疼受不得力,手中长剑跌落在地,两名力卒扑上前,死死将他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