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洞的陈酿公然名不虚传,郭仪起家晃了两下,咧嘴笑道:“本官失礼...稍歇半晌,再审不迟。”
颜傅侧目回望嘴角微翘,看的兆筱钰脸颊有些发烫,都甚么时候了还不忘撩妹!
杨甫眼皮一跳,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青源地区尤甚。
“来人啊,”郭仪表示随行的摆布上前,“向福诬告养父向梁,将他逐出向氏,杖责二十!”
“大人,何不听听向福和赵氏的证词?”
乃至于把浅显话都漏了出来。
“哦?”郭仪最是享用这类决定人存亡的时候,他似笑非笑地挑挑眉,“有何证据?”
“就是你杀人夺妻,暗害养子养媳?”
方才从县衙赶来的文书恭恭敬敬地奉上与此案相干的供词记录,郭仪漫不经心的接过,顺手一翻就扔在结案上。
“大人!民妇不平!”兆筱钰猛一昂首,一双明眸瞪得郭仪心头一跳。“大人仅凭一面之词就妄下罪名...”
“大人。”
向梁那张放大了无数倍的脸高耸的呈现在兆筱钰的面前,看着他嘴里时隐时现的舌头,兆筱钰兀的想到了毒蛇。
百姓们当个茶余饭后的闲话,富户乡绅们倒是要寻着苗头站队的。
大抵说了半个时候,郭仪才发明跪在天井中的向梁一家。
“猖獗!”郭仪下认识的去拾惊堂木,忽的想起这是在杨家祠堂,只好端起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摔。
这案子说小也小,不过是向家父子间的肮脏;说大也大...
“钦差大人到――!”
他只是不明白,郭仪越俎代庖替李大人审案,李大人至心不恼?
一抬眼,冷不丁瞥见李康华仍然是那副谦恭恭逊的模样,杨甫对这位县令大人的畏敬之情又高了一个层级。
向梁‘悲忿欲绝’地仰天四十五度角,“草民,草民自幼丧父,实在是不忍长辈们因我受辱啊!呜呜呜呜...”说到动情处,向梁掩面大哭。
“大人,当初草民见向福母子二人不幸,草民家中亦有嗷嗷待哺的季子,故而将他们领回家中。草民怕外人欺负那孩子,不吝与舅兄反目,这才将他上了族谱,此事族中长辈都能作证。至于赵氏难产,绝对不是草民蓄意暗害!是她体虚本身昏倒在地,草民一家都能作证!至于草民私心想撵走赵氏...”
就在刚才,人们的群情声不亚于几百万只黄蜂,嗡嗡的兆筱钰头昏脑胀。
向金向银两兄弟对视一眼,喜出望外!
郭仪却自顾自的说的痛快,最后演讲变成了训话。
现在青源高低如铁桶普通,油泼不进水泼不浸,百姓们亦视他如父母彼苍,可见此人城府极深。
兆筱钰烦恼的抿着嘴唇,不甘心肠瞪眼郭仪。
李康华仿佛早就推测会是如许的成果,他悠然得意的放下茶碗,看向颜傅伉俪的眼中掠过一道锐光。
郭仪身着官服头顶乌沙,大步昂扬的走了出去。
杨甫不是不晓得钦差大人想借此事给他立威撑门面,趁便将修庙之事公布于众,恩威并施,这都是宦海上教科书级别的套路了。
然李大人上任以来,清算吏治清除成规,铁血手腕怀柔政策,无所不消其极。
倒打一耙?!
“本官受命南巡,皇恩浩大,圣上特派本官和青檀道长在青源山选址修建仙娘庙,供奉香火......”郭仪摆开长篇大论的架式,可惜世人都低着脑袋不敢看他,场面一度极其难堪。
除了随行的各级官员,统统的村民都跪在地上,包含颜傅和兆筱钰――钦差代表着皇上,不跪就是鄙视天威,别说平头百姓,就是有品级的官员,不跪也可当场斩杀。
颜傅扶起兆筱钰的同时飞速扫了一眼郭仪,对此人的品性有了大抵的判定。